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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饿。”洛璃轻轻推了推又要继续的程宴礼。
“真的。”眼神也变得可怜起来。
程宴礼被气笑了，只觉得眼前的人像个勾人魂魄的妖精，刚开始便被叫停，真是有点不顾他的死活。
“那先去吃饭。”程宴礼无奈的说道。
洛璃很快换好衣服，“你去洗个手吗？”
“洗过了。”
两人一起去了厨房，开门前，洛璃还伸出一只手虚挡着程宴礼的眼睛，不让他偷看。
也是在这个时候，程宴礼才后知后觉到，原来洛璃所说的吃饭并不简单。
洛璃让他闭上眼睛稍等一会儿，自己则走到餐桌前将盖着菜的东西全部拿走放到一旁。
又稍稍整理了一下菜的位置，最后打开冰箱将蛋糕放到了正中间的位置。
确认无误后，才又走到程宴礼身边。
“这下可以睁开眼了。”
程宴礼耳边都是洛璃的一举一动，睁开眼的一瞬间，洛璃恰好关了灯，屋内的唯一一点光亮全都来自于餐桌中间的那一块蛋糕上。
虽暗，却像一把冬日火把，直直的戳进了程宴礼的心窝里。
他深邃的眼眸中有一闪而过的慌乱，但洛璃沉浸在准备惊喜的兴奋中，并未注意到。
“生日快乐，程宴礼。”洛璃走到他面前，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程宴礼将目光移到她脸上，嘴角勾起淡淡笑意，那张未施粉黛的白净脸庞，在烛火下，竟镀了一层柔光，像是散发着光芒的可爱精灵。
她的眼睛本就好看，在晦暗光亮下，竟仿佛染了几分烛火，分外明亮，且真挚无比。
要怎么说，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在看到蛋糕的那一刻，非常厌恶地搞砸一切，可他没有，他看到洛璃的笑容后，心里突然平静下来。
“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告诉她，他肯定。
“嗯...前几天收拾书桌的时候，你书里夹着的书签滑下来了一点，那上边写着祝程宴礼24岁生日快乐，而且有日期，我就推算了一下。”洛璃如实说道。
程宴礼点了点头，笑着走到洛璃面前伸手揽住她的腰，将她拥进怀里。
“谢谢你，洛璃，这是我24岁以后过的最好的生日。”但其实，他已经很久不过生日了。
可此时的感谢并不虚伪，他是真的感激，即便看到这些心里还是有些别扭，但因为是洛璃，他反倒坦然了许多。
洛璃感知到他的温热呼吸轻扫在她的耳边和脖颈处，也听出他的语气有几分伤感，只是不知是否是她的错觉。
洛璃并不想在这种应该快乐的一天去问这些事情，尤其是程宴礼貌似也并不想多说什么。
洛璃双手缓缓拥住他，手掌轻抚他坚硬的背脊，说不上出于什么情绪。
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拥抱着，像是一种无言的默契，洛璃猜到他有几分低落的情绪，而程宴礼此刻只想要安静的抱着她待一会儿，好有时间让那些突然在脑袋里复现的不愉快记忆统统消失。
虽然不过是徒劳。
“是不是最近很累？”过了一会儿，洛璃终于出声询问。
程宴礼不会是轻易说累的人，他只会说还好，习惯了。
可他却说：“嗯，很累。”声音里都透着疲惫。
洛璃心里仿佛有一处地方塌陷了下去，连带着丝丝麻麻的疼，是心疼。
“生日会让你不开心吗？”洛璃又问，声音更柔了几分。
程宴礼没很快回答，空气安静了一会儿，洛璃原本以为，他是不想回答，索性心里的那些问题也不再打算问。
可谁知，就在洛璃想要从他怀里抽身出来，打算把灯打开的时候，程宴礼像是察觉到了，原本放在她腰间的手用力地朝他的腹部摁了摁，直到两人的距离再次为零。
“今天很开心。”他只回答今天，因为今天的开心胜过了原本的不开心。
洛璃心知肚明他的逃避，不说什么，也不戳破，她明白，每个人心里都有禁区，而他不主动说，她便不会主动去问。
“嗯，眼下开心便好。”洛璃小声说。
“要不要尝尝我的厨艺？”她仰起头，眼睛里是真挚的邀请，别无其他。
没有窥探，没有好奇，没有所谓的怜悯，而这些，让程宴礼很受用，虽然三年前他就知道，洛璃原本就是这样一个无论何时都会让人感到舒服的妙人儿，不会让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感到被冒犯。
他低头吻住了她刚说完话还未完全合上的嘴唇，一点一点轻轻允啄着，动作温柔，唇瓣，唇角，感受到他的情绪，洛璃也温柔的回应着他。
唇瓣像是在被他裹食，可他今日份外有耐心，浅浅的吻着，不厌其烦，像是在品尝着什么了不得的美食，洛璃偷偷睁眼去看他，却被吓了一跳，因为程宴礼并没有闭上眼。
眸色很深，让洛璃觉得自己仿佛不知不觉间会被吸进去，所以她打算闭上眼，当什么事都未发生，可程宴礼却偏不让她如愿。
原本扣在腰间的手被他腾出一只，轻捧住洛璃的一半脸颊，吻不停，说的话就像是一束烟花，在两人口中绽放开来，“看着我。”
我要你看着我，我要我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如同玉石轻击的悦耳声音，带着些蛊惑，直直的飘进了洛璃的心里。
洛璃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双眸染上了一层雾。
感受到怀里的人小小的颤栗，程宴礼眼尾微微上扬，洛璃猜到他一定是在笑，因他唇上的动作，他的舌尖趁着洛璃走神的空隙，轻轻撬开她的齿间，缓缓进入，不急不躁的扫荡着一切，连带着洛璃的心。
彼此潮热的呼吸，凌乱的交缠在一起，洛璃像是被下了蛊，追随着他的节奏，直到最后一丝氧气耗尽，程宴礼才放过了她。
洛璃被亲的有些意乱情迷，眼尾红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滴下一颗泪。
程宴礼克制着自己的喘息声，稍稍平复后说：“先尝尝你的手艺。”长夜漫漫，还有很多事要做。
洛璃点了点头，向后退了半步，程宴礼这次放开了她。
饭菜还余温热，洛璃本打算再入锅热一下，可程宴礼却说此时温度刚好品尝。
“要许个愿吗？”
“好，那就许一个。”程宴礼学着洛璃双手交叉一起放在胸前，却并未闭上眼睛。
他看向洛璃的眼睛，深而温柔。
“愿你永远快乐，愿你永远爱我。”他在心里说。
遇到你之前，我的人生是按部就班，学习知识，管理公司，做自己喜欢的，我不需要愿望，因为，我知道，这些事情无论如何，只要我拼尽全力，都会实现。
可遇见你之后，我的人生出现了不确定性，感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虚无缥缈的东西，来的快去得也快，可能很多人没那么幸运，终其一生追的到最后都成泡影。
可此刻，他许了人生中的第一个生日愿望，有些卑微，但很虔诚，“希望，我是幸运的那一个。”希望如他所愿。
程宴礼在遇到洛璃之前，是高傲的，是对谁都有那么点不屑一顾的，生来就拥有一切的人，原本就有傲气的资本，直到他经历了变故，直到他任由自己烂掉的时候却遇见了洛璃。
然后，他近三十年的人生里，终于有所求。
蜡烛吹灭的那一刻，程宴礼在心里为自己的愿望又加了几道锁，他和上天做交易，他要和洛璃永远纠缠在一起，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而这场交易，注定会要他经历些什么，扒骨抽皮，险些要了他的半条命。
很久以后他和洛璃说起这晚的时候，洛璃生气的警告他日后不许再瞎说。
灯被打开，洛璃因为对自己的厨艺并没有多少信心，有些紧张的看着程宴礼一道菜一道菜的品尝。
应她的要求，每道菜尝两口。
程宴礼余光看到洛璃那副可爱模样，显被逗笑，却也因此想要逗逗她。
每一口都面无表情，却有规律的在口腔里咀嚼，洛璃视线落在他唇上，紧张的好像生怕他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怎么样？”洛璃还是忍不住问道。
程宴礼抬眸看她，等了一会儿，才说：“非常好吃。”
洛璃有些不信，拿起筷子尝了离自己比较近的那一盘菜。
入口后慢慢咀嚼是在认真品味究竟如何，终于放心，程宴礼不算骗她，虽然味道没有那么好，但不算是黑暗料理。
洛璃对自己第一次下厨的要求没那么高，总归是不可能媲美米其林大厨的手艺，她有自知之明。
“不好吃也就这样了，你好好享用。”洛璃挑着眉说道。
现在她才终于可以有底气说出这句话。
程宴礼的心思不在吃饭上，但还是吃的比平日里多了些，洛璃脑子里此时在想的是，新员工培训的事。
一顿饭吃的很快，洛璃起身收拾碗筷，程宴礼则一起。
桌面擦干净后，洛璃把刀递到程宴礼手中，“寿星，切蛋糕。”
程宴礼笑着接过，只切了一块，放到盘子里后给了洛璃。
洛璃晚上不爱吃太腻的，但今日特殊，所以很给面子的尝了一口，吃到一半时，一个想法突然生出来。
她以前参加聚会时，经常看到有人把奶油抹到过生日的那个人脸上，有整蛊的意思，也为了有趣。
她实在想象不到如果把蛋糕抹在程宴礼的脸上，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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