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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师长杀人了！”周少爷朝着调查员队伍跑来，向他们求救。
“我找厨师长为我准备夜宵……结果……他端上来的是……呕……”
周少爷拿着枪，一边干呕一边喃喃自语：“他被污染了，他一定是被污染了……”
“刚刚开枪的，是你？”秦让审视着周少爷。
“你杀了他？”黑发调查员猜测道。
“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我！”
人群中有个青年，听了这段对话顿时脸色发白，猛地朝不远处的餐厅冲去。
“师傅——”
调查员们押着周少爷前往餐厅。
餐桌上的菜肴确实格外血腥，餐椅翻倒在一边，而餐桌边的厨师长胸口中了枪，正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
“师傅，师傅，你再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去找医生……”青年握着厨师长的手，在这巨大的冲击下，此刻他的神色还带着恍惚。
厨师长却虚弱地拉住了他的手，眼神里皆是茫然和自责：“我……被……污染了？我……杀人……了？”
青年抬头看了看餐桌上的菜肴，脸色更难看了些，眼神却突然变得坚毅。
他拉着厨师长的手，坚定地说道：“你没有杀人！这些只是普通的菜罢了！”
“你胡说！明明——”周少爷正要反驳，却被玩家捂住了嘴。
“你没有杀人！你没有被污染！”青年再次大声喊道。
“那……就……”
厨师长终于露出了笑容，从眼角沁出了一颗泪珠，手无力地垂下了。
“师傅！”青年嚎啕大哭。
“他就是杀人了！”周少爷怒道，“何必在这里自欺欺人！”
“精神被污染，做出违背自己意愿的事，这是人类的悲哀。”黑发调查员面色沉重。
“你也杀人了，你杀了他。”秦让眼神冷漠。
“他被污染了，他该死！”周少爷不服，“他笑着将这些恶心东西端上来，让我好好享用！他已经疯了！”
“轻微污染可以通过服用药物缓解！”秦让气得一把薅住周少爷的头发，“更何况他是因为谁，才不得不跑到这海上来？！”
“厨师长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杀了人，这与一般情况下，精神污染导致的疯狂症状不太一样。”一边的黑发调查员冷静地思考道。
“他该不会也出现了幻觉吧！”玩家细思极恐，“他以为自己在处理正常食材，实际上……”
调查员们的面色更难看了。
这样的话，已经出现了幻觉症状的他们，连自己都无法相信了。
闻恣看了看桌上正常的菜肴，又看看死去的厨师长，轻轻叹了口气：“所见不一定为实，让仿生人扫描一下吧。”
“你说得对。”黑发调查员似乎想到了什么，立刻招来一个调查型仿生人，让它扫描。
仿生人扫描了一下厨师长：“人类，已死亡，死亡原因：胸口中弹。”
接着，它又扫描了桌上的菜肴：“菜肴，正常，可食用。”
餐厅内的氛围更凝重了。
“什么意思？菜是正常的？”周少爷不可置信，“怎么可能？”
“厨师长没有因为幻觉杀人……”黑发调查员喃喃自语，“陷入幻觉的不是厨师长，而是我们。”
在这灰暗的时刻，外面却天光大盛，温暖的阳光透过花窗闯入了餐厅，映照在神色各异的脸上。
天亮了。
*
调查员们将整个餐厅都翻了一遍，仍毫无头绪。
而对于曾经出现在海面上的歌声，他们也无从下手。
此时，站在甲板上的调查员们已经能隐隐看见海岸线。
游轮距离岸边越来越近了。
“治疗一般精神污染的镇静剂对这种幻觉没有用，上岸后，幻觉也许会伴随我们的一生。”
黑发调查员握着栏杆眺望远方，眼神凝重。
从今往后的每一天，他们都将在对自己的怀疑中度过。
黑发调查员回头扫视了一遍身边的同伴，已经可以预想到大家的结局。
“有一点令我感觉很奇怪，”闻恣看着游轮前进的方向突然说道，“为什么所有人产生的幻觉是一样的。”
“哪怕是因为同一种东西中毒，人与人之间中毒致幻的症状也不会全然相同。”
她顿了顿，继续分析道：“在海面上出现歌声不久，大家产生的幻觉是异种入侵，而在周少爷跑出餐厅求救后，大家又产生了血腥菜肴的幻觉。”
“如果周少爷跑出餐厅后没有说话，我们进入餐厅看到的，还会是血腥菜肴吗？”
“你的意思是……”黑发调查员眼神微动。
“群体潜意识，”闻恣提出她的猜测，“幻觉的内容也许是根据群体潜意识决定的。”
“也许刚开始只有少数精神不稳定的人产生了幻觉，相信的人多了，所有人便会看到一样的幻觉。”
玩家恍然大悟，立刻在此时存档，再读取之前的档，率先在同伴不理解的目光下，将还未来得及开口的周少爷打晕。
——果然，当调查员队伍进入餐厅时，桌上放的是正常的餐食了！
“因为大家在心里有了厨师长杀人做菜的预设，才会产生相应的幻觉！”
回到当前存档的玩家双眼放光：“之前也是，因为大家都在心里担心会有异种爬上船，所以产生了异种入侵的幻觉！”
有调查员提出一个疑点：“可是，也有一些异种确实是真实存在的，这要怎么解释？”
“不，正因为确实有一些异种爬上船，看到异种的人产生了‘果然会有异种入侵’的想法，才进一步引发了群体性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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