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靳氏第一场董事会如期召开,偌大的会议厅,人基本到齐。
人声嘈杂间,董事长兼ceo的靳镇北拄着拐杖,缓步走向会议长桌的主位。
正坐在总裁位的靳淮南目光顺移至靳镇北的身后,看到靳淮铮的刹那,气定神闲的脸色秒变错愕,渐渐变得阴沉。
会议厅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靳淮铮身上。
他们都知道,他是前前任cfo的亲儿子,亦是现如今认养在靳镇北名下的小儿子,更是传闻中那位将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发展成翘楚的远征创始人。
十几年前,靳淮铮的父亲因交通事故去世后,这个位置悬而未定。
但集团仍要继续运营,靳镇北没有合适的人选,就再请他已退休的叔公把控局面。
可这并非长久之计,靳镇北的目光就对准了才十岁的靳淮铮,怀着愧疚也好,别有用心也罢,倾囊相授般地栽培他。
那一日在祠堂,靳镇北说过,如果不是靳淮铮知晓了父母之死的真相,本硕连读已毕业的他应该按规划进入靳氏,从中层管理一路擢升至他父亲的位置。
这次直接空降,靳镇北有多方面的考虑。
首当其冲的是,他这些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靳淮南做的那些事,他都一清二楚,可如今竟然心狠到杀了自己的兄弟,那之后呢,他需要一把锋利的刀去制衡且不需要自己动手。
其次,让靳淮铮和靳氏深度捆绑。即便他再恨靳家,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放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放任他独创公司更好控制。
还有,在部分人眼中,这个位置往往是下任ceo的备选。
随靳镇北落座,靳淮铮绕至靳淮南正对面的空位。
目光交错,他泰然自若地坐下。
靳淮铮当然知道他的上任会饱受质疑,在他介绍自己和阐述他未来规划时,能轻易看清大多数管理眼中的倨傲。那一张张的面孔,他默默记在心中。
也如他所料,最先爆发的是靳淮南。
散会后,他果断走进靳镇北的办公室。
“爸,你今天换任何人坐那个位置我都没有半句意见,但现在!凭什么是靳淮铮那个外人?!”靳淮南盛怒之下,沉重急促的呼吸牵扯胸腔起伏,站定在靳镇北的办公桌前,两手按着桌沿。
靳镇北手摩挲着拐杖龙头,从容淡定地直视他,一句封喉:“你别忘了,那个位置为什么会空出来。”
短短的一句霎时堵得靳淮南哑口无言。
若非他酒后肇事,撞死出差回来接靳淮铮去过生日的靳淮铮父母,这位置恐怕还是靳淮铮父亲的。
“所以呢?”靳淮南怒极反笑,“爸,你要把靳氏拱手让人吗?”
“我都看到了,你遗嘱上写的就是靳淮铮的名!”所有的怨恨和委屈都像奔腾不休的洪水倾泻,靳淮南咬牙切齿道,“你从前就偏心二弟,现在还偏袒一个什么也不是的外人,你就这么看不起我吗,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这就是你要老二命的理由吗!”靳镇北执拐杖重重敲地,心寒质问,偌大的办公室,气氛陡然变得剑拔弩张。
靳淮南早没什么理智,话都聊到这份上,他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冷笑一声,盯着靳镇北,一字一句说:“爸,我都是学您啊。”
……
“当年我就看到那遗嘱上写的靳淮两个字,他那么看不起我,怎么可能会是我。现在扶靳淮铮上位,可不就证明我想的没错。”
屋内,靳淮南和裴琼枝大吐苦水,裴琼枝站在他身后,给他轻轻捏着肩,也忿忿不平说,“爸还真是老糊涂。”
“不过,靳淮铮的位置没坐稳,你这段时间和其他董事多走动走动,从他身上挑点刺,费点心思把他拉下来呗。”裴琼枝又细细想了些对策,同靳淮南有商有量。
殊不知屋外石壁后,靳君捷拉着郁书悯躲在那儿,两人伸长了耳朵,试图听点长辈们吵架的原因。
偷听未果的靳君捷沮丧扭头,问郁书悯:“你有听见吗?”
郁书悯摇摇头说:“有点远,没听清。”
靳君捷顿时泄气,又变得烦闷,“算了,也不是我们能插手管的。”
说罢,就抬脚离开这。
郁书悯跟随在后,可心底仍在默默思忖。
直觉告诉她,也同靳淮铮有关。
/
靳镇北和靳淮南这场拉锯闹得靳园这两天阴气沉沉,郁书悯不想受到波及,常常吃完饭就回屋练题。
靳淮铮赠她的画摆放在书桌角落,她写题时偶尔抬起头,视线总会不自禁地扫过。
她单手撑着太阳穴,思绪放空,拿起手机看他们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看展那日。
他现在在干嘛。
郁书悯侧眸望窗外明月,随后又心不在焉地伏在桌面。
靳淮铮这人,若没事,他是不会主动发消息的。
想到这,郁书悯胸腔里的闷气悄悄发胀,但她又不想没话找话聊,显得她很奇怪。
“算了。”郁书悯喃喃低语,将手机塞进书桌抽屉,决定眼不见为净。
赌气似的,靳淮铮没有联系她,她也不会主动找他,直到开学一周后。
郁书悯的成绩本就不差,这些天又勤于刷题,插入重点班是意料之中。班级内的位置不固定,每次月考都会按排名重新分,不进则退。
她亦不是爱凑热闹的性子,开学一周多,也仅仅和周围的同学聊过几句。
听她们说,之前坐她这个位置的女孩不知道因为什么,上学期急匆匆地退学了。
原因是什么,众说纷纭。
郁书悯不是很在意。
她和靳君朝与靳君捷一同上学,但放学的时间安排有所不同,往往她会晚一点,靳镇北就另安排了司机专门接她回靳园。
今日也是如此。
三月近中旬的望京,气温稍有回升,但傍晚风吹来,依旧很冷。
郁书悯百无聊赖地站在道旁,里边穿着云霆普高部的校服,胸口绣有校徽的藏蓝色毛衣开衫内搭衬衫,配短裙皮鞋,外披一件长度及小腿的黑棉服外套。
风拂来,撩拨她披散在腰间的发尾。
“同学你好。”
忽有一道声音传来,郁书悯不明所以地转身看去,是两位穿国际部校服的男生。
两人走向她前,还特腼腆地互相推搡,最后是左边个子稍高的男生同她说:“是这样的,我们最近有个电影展活动,参展的团体必须先交一部原创微电影。我们俩觉得同学你长得很有气质,就想问你愿不愿意帮我们这个忙?”
“电影展?”郁书悯讶异反问,随后想到前两天靳君捷也提过一嘴,好像是为激发学生艺术创作的热情而设立的,已举办过三届。
展会结束,还会有个像模像样的颁奖典礼,得前三名的作品,学校还会发奖金。
“对。”男生笑容洋溢地点点头,继续说,“同学你如果感兴趣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给你发故事梗概,而且我们去年创作的作品得了铜奖,所以不是随便忽悠你的,你可以考虑考虑。”
郁书悯略有点为难:“可我没拍过什么电影呢。”
个矮的男生似乎看到希望,忙帮腔说:“没关系的,凡事都有第一次嘛,学校办这个活动也是鼓励学生勇于尝试,发掘潜力。”
两人能说会道,一唱一和,郁书悯招架不住,正要从口袋摸出手机和他们两个人交换联系方式的时候,陡然一道车喇叭声,吓了他们三个一跳。
郁书悯回头望去,一眼认出这是靳淮铮的车。
不等她视线往上移,靳淮铮就从驾驶座推门而下,朝他们这儿走过来。
沉稳庄重的灰西装外披件呢大衣外套,高挺的鼻梁骨上架一副银框眼镜,隔几步远和郁书悯目光交汇,那唇角上挑的笑,似是在说“被他抓到了吧”。
小半月没见,郁书悯神色恍惚地怔在原地。
可想到他小半月没联系她一个标点符号,她顿觉心堵,立马掉头不搭理他,解锁手机,去点微信二维码。
然而下一秒,他的手挡在她的手机屏幕上,带打量的目光扫过这俩男生,问:“加她是因为什么事吗?”
大抵是靳淮铮的气场太强,压迫感十足,本来就紧张的两个男生这会儿更忐忑了,面面相觑好几秒,也没吱出一句完整的话。
还是郁书悯赌气,毫不客气地拍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机又往前挪了几厘米,说:“加吧,他管不着。”
莫名挨一掌的靳淮铮痛得缩回手,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小姑娘,这是发哪门子脾气,他这些天惹到她了吗??
可那两个男生忌惮靳淮铮,犹犹豫豫半天都不敢扫,仿佛自己把手机伸过去,就相当于把自个的脖子架在虎头铡上找死。
“那个……就是我们学校下个月要举办电影展,参展的团队要拍部微电影。我们是觉得这位同学形象挺符合的,想邀她来当女主角。”
拍电影啊。
这不刚好撞他领域范围内了嘛。
靳淮铮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用没挨打的另只手再度捂住郁书悯的手机,同时掏出自己的手机去给他们扫,说:“那你们先加我吧,剧本什么的,我先把个关。”
两位男生讶然不解地对视一眼,甚至以为郁书悯真的是艺人,而靳淮铮是她的经纪人,没忍住问了句:“您是她的?”
靳淮铮毫不犹豫地将问题甩锅,眼眸浮一丝顽劣的笑,盯着郁书悯的侧脸问:“他们问你呢,我是你的谁?”
“?”郁书悯无语地剜一眼他,她又不是耳朵听不见,之前怎么就没发现这人还挺欠。
但她也不想干耗在这,怨气未消,心不甘情不愿地吐出一句:“小叔叔。”
诡计多端靳淮铮露出满意的笑,转头就跟他们说:“嗯,我是她的监护人。”
郁书悯:“……”
怪不得听别人说,男人至死是少年。
幼稚。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金大猪70瓶;粉白云朵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小说推荐:《苟成圣人,仙官召我养马》《空想具现的大贵族》【零点小说网】《白衣披甲》《我娘四嫁》《结婚而已》《谁让他修仙的!》《泰昌大明》《顶级坏种为我俯首称臣》《离婚后,我能听到未来的声音》
新棉花糖小说【xmhtxs.com】第一时间更新《骗子心事》最新章节。若浏览器显示没有新章节了,请尝试点击右上角↗️或右下角↘️的菜单,退出阅读模式即可,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