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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若然接到信的时候,正是打算启程离开京城的前一日。
他匆匆离开院子,身后的丫鬟失声叫了一句,“公子……”虽说行礼早就收拾好了,但是精细的物什都是到最后还要清点几遍,她本是想把单子给公子爷过目,结果还没进门,刘若然就捏着一封信匆忙离开了。
刘若然让门房备马,直接就往张元渠居住的客栈去了。谢仪失踪后,隔了不久张元渠也搬出了小院,自个儿在客栈住着。
张元渠住的客栈正好在京城最为繁华的地带,小二更是认得刘若然的模样,见到刘公子骑马在客栈门前停下,立刻让人牵走了马,谄媚地跟着他走了几步。
刘若然丝毫没注意到这些,跨过楼梯往上,还没走到张元渠的落脚处,就看到张元渠站在楼梯口,看那架势分明是在等他。
张元渠看着他,就笑道,“我的人看到你在楼下,看你匆匆的模样,怕是有什么急事。”
刘若然颔首,叹气道,“先回屋,然后你看看这个。”
张元渠一头雾水被他塞了封信,还没走两步就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当即停下来撕开了外封,他的动可比刘若然粗暴得多,数页信纸落在了他的手心里。
刘若然索性也停下来,脸色也不知是喜是忧。
“……这个小王八!”
张元渠咬牙切齿地骂道。
刘若然却是笑起来,“难得听到你这么说子远。”
张元渠把几张薄薄的纸张攥在手里,大步地回屋,“他如此瞎玩儿,我还不能骂他几句了?白让我们担心了这么久!”
刘若然抿唇,谢仪在信中并没有提及他是如何消失的,但是解释了他和赵筠的渊源,也隐隐解释了为何谢仪会突然成为赵筠麾下的人。
张元渠在屋内转悠了几圈,嫌弃屋里的人太多,把下人打发出去兜圈,在刘若然对面坐下,还是气不过,“这两个多月真是越想越让人气恼!”
刘若然道,“罢了,人安全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他的语气很是平静,也的确是不打算深究后面的问题。摄政王和刘太后的矛盾已经逐渐激化,眼下谢仪已然成为赵筠的人,而刘若然入仕后会如何,几乎是摆在明面上的事情,他不想让这份友情彻底终结。
张元渠不知道是察觉到刘若然的意思,还是情绪真的恢复了,安静了会后说道,“你我明日离京,随性不醉不归如何?”
刘若然笑吟吟地看着他。
“不行,你想都别想,今夜谁都不能沾酒。”
张元渠的笑脸立刻垮成沮丧的模样。
……
谢仪猛地打了好几个喷嚏,微红的鼻子和泛着泪花的眼眸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她低头缓了会,心道,莫不是两个友人在背后……咳,她犹豫了会,没再继续想下去。
“你若是伤寒了,早些去军医营里取药。”
张贺经过谢仪的桌案,顺口说了句。
谢仪抬手,让笔尖蘸饱墨,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不如多吃些果蔬再来说我。”
张贺的脸色霎时变白,然后才恢复,“你就别说了,都怪你出的馊主意……”他话还没说话,谢仪抬眸瞥了他一眼,顿时让张贺把话给噎回去。
好歹这些蔬果也是救命之恩,张贺心里安慰自己。
谢仪伏案看着卷轴,一堆比一堆高,看完一部分后,忍不住抬手揉着肩膀。
她一边思索着,手中也是不停,不住地记着些什么,张贺凑过去看了眼,“原本的备份不是在吗?”
“尚且不够。”
谢仪沉声道,她的声线总是清甜中带着些许柔软,像极了冬日暖阳,可如今这声音却是沉稳冰冷的。
谢仪和张贺之所以如此忙碌,便是她从之前的文书中觉察出不对劲来。
赵筠麾下的详情都是把握在自己人手中的,不同的人分管着不同的事情,张贺和谋士不同,有官职在身,随同赵筠出入的次数较多,负责的也都是一些幕后的事情。
张贺习惯把事情都记在脑子里,事件详情他无需其他的记载。
谢仪来后,他就放心大胆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谢仪,反正这些以前也正是谢仪在负责的,心安理得甩锅落跑后,谢仪泡在这堆文书中已经许多日了。
且这记录的法子当真是随意,左一撇右一捺,如谢仪忍了忍,熬了通宵,把大部分重要的东西都誊抄下来整理,随手放到左侧去,直到地面传来震动,又一日清晨,军营开始操练了。
大军回归后,有赵筠镇守,这些时日都很是安静,并未出现什么大事。张贺虽然甩锅落跑,但是谢仪抓人来誊抄,他也是走不得。
谢仪垂眉,倦怠爬上眉眼,又悄然落入了发丝间。她用笔杆蹭了蹭耳朵,把散乱的头发给塞了回去,举手投足间透着极致疲倦后的慵懒气息。
赵筠掀开门帐,看到的便是谢仪这般倦色淡淡的模样。
经过几日的忙碌,谢仪显然和张贺一般混乱,可不知是打哪儿来的一股墨香气质,硬是把她同其他人区别开来。
赵筠身材极为高大,甫一入内,其存在感极其强烈,如同一头强大雄狮漫步而入,给人强烈威胁感。
但谢仪熬了几夜,连原本敏锐的感觉都迟钝了下来,并未察觉到赵筠来访。躺在角落里睡着的张贺却犹如蚂蚱一般猛地窜起来,着急忙慌想说话,被赵筠抬手止住了。
张贺看了眼还埋首案牍的谢仪,悄然窜了出去。
赵筠注意到谢仪落笔,是右手持笔,突然想起一件久远的事情。
那是谢仪最开始进入赵筠视线的时候了。
……
赵筠部在江边驻扎,袅袅炊烟而起,将士巡逻森严,皆秩序俨然。
军营中一帐篷门帘半挂,又有来往进出者,话虽不多,语速却快。
“这是刚刚递上来的,还请谢先生尽快处理。”
“谢先生,您要的东西……”
“谢先生……”
赵筠经过这帐篷,那声声急促的话语顺着帐门缝里飘出来,落入他的耳中。
厉王一身银白甲,其上溅满了他人的红色血液,脖颈上只一处浅浅的伤痕,这不过是又一次战役的功勋,眉峰犹然带着硝烟战火,漆黑眼眸仍有冰凉杀意。
不过是又一次混战结束,来往的将士都浑身浴血,见着赵筠,稍一欠身行礼就匆匆去做事。
赵筠重军纪,威严甚重,可待人公正宽和,他所率领之众皆知,万不会因此被怪责。
大帐中有一人被旁人围坐在中央,他单手握笔,正在某些递过来的字条上画押,右手又不断翻着之前存留的账本。
分明是极为忙碌的模样,周遭都是闹哄哄,可当谢仪有条不紊,条理清晰地处理着一波波事宜时,大帐内又显得格外安逸。
赵筠掀开门帐进来时,正好屋内候着的人也退了出来,只余下谢仪一人。
他的视线在谢仪身上一顿,又落到了书案上,一错眼便看到了左侧放好的新账本。他随手握起来,淡淡道,“你是左撇子?”
谢仪面色如常,欠身道,“确实如此。”
王爷突然来访,正好瞧见赶鸭子上架的谢仪在处理后勤的事务。
此前军中后勤队伍被契丹轰炸,钱粮官在混乱中死去,整个后勤管理就剩下谢仪这么个“假货”,也不得不硬着头皮操持起来。
赵筠掀着账本记录的时候,谢仪就这么安静地站着,许久后,她察觉到王爷怕是要就这么看完,便开始在心里默诵经书。
无恒产而有恒心者,惟士为能……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老者衣帛食肉,黎民不饥不寒,然而不王者,未之有也。
“你在默诵《梁惠王上》?”
赵筠漠然开口,如同冷水猛地浇到谢仪头上,冻得她一个激灵。
上过战场杀过人的,哪怕再如何内敛,也是有所不同的。
谢仪道,“草民曾想着考科举。”
赵筠淡淡点了点头,手中的账本晃动了两下,刚誊抄好的纸张散发着浓重的墨味,如同刚从墨渍中拎出来一般。
“你是怎么想到,要重新更改编制的?”
谢仪道:“原先的记录太过繁杂,且难以查阅,草民把不同的类别整理归档,日后就能方便检查。”
谢仪可不敢把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己身,又提及了张贺。
如果知道赵筠要过来的话,谢仪也不会把这东西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放着,毕竟这些对后世来说,只是一些简单的分类,只是目前没人想到这些,不习惯罢了。
不敢贪墨后世之功。
赵筠漆黑眼眸泛着微光,道,“半月后,有新的钱粮官过来,这半月里,就有劳了。”
他声音温和了些。
谢仪惊讶之余,也不忘行了一礼,算是领了差事。
……
谢仪倦怠地揉着眉心停下来,笔杆放好,顺手就摸到了温热的茶盏,迟钝地想了片刻,谢仪一惊,她犹然记得小半个时辰前,这杯茶早就冰凉了。
谢仪抬头,一道俊挺的身影站在书架前,背在身后的手正转动着那熟悉的扳指。
谢仪起身的动静惊扰了赵筠,他回眸看她,清淡如泉的视线里带着隐隐的笑意,“子远倒是入神。”
谢仪惭愧,“没察觉到王爷前来,真是我之罪过。”
赵筠摇头,腰间垂挂的佩随着走动微微摇晃,“子远感觉如何?”
者有话要说:
养成了删稿的习惯,写了删,删了写,绝望jpg.*这文大概写到谢仪成功掉马就结束(大概),感情戏真难写。*最近沉迷克苏鲁世界观,b站的跑团视频真有趣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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