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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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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本重农为国之策,自古以劝农为上。今人舍农趋商,何为?

这篇策论初看并不难,农事出发,讲述国之根本乃农事,又有古法劝农。其后两句笔锋一转,落在当今时务,今人常舍农桑而投身商业,荒废良田,此事当何解?

大昭承隋唐,趋近宋朝,门阀渐衰,商业发展,加剧了农事的重压。商贾日益增多,常有农桑荒废之事,有此发问,确为实要。

试卷题目和考官喜好有关,宿州属淮南路,此次考官却是于淮南路内异州调剂,免得互有勾连。

这次宿州解试的主考官是亳州知事通判闫肃,闫肃乃成和十六年的进士,行事谨慎端庄,自担亳州通判以来,分掌水利屯田粮运等,手段老辣,注重时务,常为先帝褒奖。

闫肃以往为考官,看重的是切题要务,若是泛泛而谈,锦簇团花写就文章,怕是弃之不录,丢入下等。可农为重,商未必为轻,如何稳住农事,又过于贬抑商业,便为重中之重。

若是他的话,出这题目算是正常。

谢仪摊开白纸,思之又思,若是从题面来讲,本义或是重农抑商,从此道而言,面上看来当是稳妥。可如此便落入空谈,毕竟谁都知农事为重,可世人逐利,如何抑制?

她把题目又看了数遍,此道不能深谈,不过是发解试的策论罢了,答得过深,容易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几番斟酌后,谢仪下笔。

“臣对:农为重,商为要,农商相补,社稷巩固。”

谢仪开篇入题,阐明了观点后,开始借例解释,围绕农商结合之重,就自身见闻加以描述。农事为根,商业为叶,二者不可对立而语,寥寥数千字,谢仪从破晓书至黄昏,到鼓声示意后,方才停笔。

一旦落笔,谢仪就抛开之前繁杂的念头,写完后仔细检查了数遍,开始誊抄,又细细查过错字,方才真正结束。

衙役击鼓,牛车开始驶入,有人入排房,一位位收起考生的考卷。谢仪等到属于自己的卷子被收走后,才收拾东西离开考房。

谢仪交了牌子,换回自己的衣裳,拎着书箱出院门,就被一道黑影扑来。

她脚尖轻顿,肩膀微侧避开了张元渠的猿臂飞扑,右手往前一塞,倒是把书箱塞入张元渠怀里,“三日不见,看来子美以为不错?”

张元渠笑嘻嘻把书箱抱住,丝毫不见萎顿,“我以为你会提早出来,便一直在等你,容若先去百步楼订位,一起去吧?”

谢仪原本打算归家,然张元渠死乞白赖地拖着不让她走,最终还是一同上了张家马车,往百步楼去了。

百步楼是宿州较为出名的酒楼,常有学子在此开学社吟诗对,久而久之连楼内都染着墨香,老板引以为荣,此后只招待书生,旁人勿进。

刘若然望着刚进来的谢仪笑道,“早知道他会拖你过来,我连茶水都早早备好了。”

谢仪弯眉,在刘若然对面坐下,只听张元渠道,“你们未见那刘向河的模样,他这般人物要是真能中,我回头就答应父亲完婚!”

刘向河在张元渠前面出来,两人碰见,那可是天雷动地火,奈何张元渠的身份压着刘向河一筹,刘向河往往只能败走。

这般斩钉截铁,惹来刘若然轻笑,“你一直和他不对盘,去想他甚。有好茶好菜在前,何不一起痛饮,畅快淋漓后各自家去?”

张元渠摇头,喝了杯茶后,又道,“子远容若,这次的考题简洁了些,不像是闫大人的习惯。”

闫肃共担任过数次考官,以往的出题都过于艰涩。

闫肃虽注重时事,但本身也是进士出身,受恩师所染,文风总带着些云里雾里之感。有时切不中他的题意,常有考生偏题,这一次倒是简洁明了。

刘若然似有所思,举着茶杯怔怔出神,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张元渠一时堪不透,又捅了捅谢仪,谢仪轻叹了声,终是说道,“文风难改,行事易变。”

刘若然看了眼谢仪,踹了张元渠一脚,“整日逗猫玩鸟,连这点都堪不透。”

谢仪心道,闫肃是亳州通判,负责粮运等物,今摄政王在年前驻守东南,曾在淮南路停留三日,这才遣往西北镇压契丹族,这其中种种微妙不能为外人道,若是不仔细一二,怕是疏忽了过去。

张元渠又胡搅蛮缠了几句,到底没继续问下去,其中要害他也知道,万没有在大庭广众下商讨的道理,焉知隔墙有耳乎?

饭后,谢仪告辞,张元渠又送了她一程,谢仪目送着马车离开后,这才开门进去。

若是这场能中,谢仪在此至多待两月便需要启程赶往京都,这一千六百文的房租她早交给黄嫂子,却又得了她硬塞过来的半片猪肉。

黄嫂子常听街道上的人说起谢仪的风采,自是想着蹭蹭福气,让她家小子日后也能好生读书,向来对谢仪很是大方。

谢仪推拒不得,拎着猪肉回家,处理腌好刮在钩上,惹得邻家猫儿咪咪叫,却抓挠不得。

谢仪沾了水,在桌面写下“人祸”二字。

刚才她和张元渠他们的对话戛然而止,自是想到了当今的局面。

刘太后慑权,新帝年幼,不论是太后亲信还是朝廷大臣,怕都是不希望摄政王回京。然刘若然那日的口风,又隐隐透露着朝廷打算议和的念头。

大昭自建朝以来从未议和,南北兵祸皆是强硬姿态,有着摄政王在,本也不是耗不起。只是……

有着外患,处理内忧总是束手束脚,此刻朝政未稳,怕是连刘太后也尚在犹豫间。若是议和,摄政王回京就成为必然了。

谢仪抹去水渍,起身换衣,连那闫肃的猜测都是她妄自揣测,是真是假尚不得知,管他甚。

……

是夜,考院内灯火通明,左右厢房都挑灯夜战,誊抄着所有的卷子。

考卷弥封,又经过书吏誊抄后,又交给对读生对读无误后,才会交由内收掌分送阅卷,其中种种繁复,过程琐碎。

又数日,同考官把所有中意的试卷交给主考官闫肃。

此次淮南路考院共六,其一在宿州,宿州名额约莫二十,这百来份考卷,便是这一次最终考究的学子。

夜幕深沉,伺候的小吏昏昏欲睡,厢房中坐着一位留着山羊胡的官服中年,高瘦模样,神色板正,手中毛笔正久久未曾动弹,左手指间夹着一份卷子,看得入神。

他便是闫肃。

同考官梁慕华用袖子遮掩打了个哈欠,不敢叨扰闫肃。他虽不是亳州官员,却是知道这闫肃的脾气,最是眼中揉不得沙,他能看得如此认真,想来是当真看重。

梁慕华想了想,大概也知道是哪份卷子,这一次的考卷有几份当真出彩,可让他印象最深刻的,唯有那一份了。

“大善!”

良久,闫肃终于敛眉,长叹了一声,脸色却是缓和下来,“此子当为解元!”

梁慕华轻声提示道,“大人,您还未看过经义及诗赋。”

考卷刚送来,闫肃就径直看了策论一科。

闫肃皱眉,冷硬道,“本官看中的是实际,经义同诗赋又能甚,我会要一个诗人去管理一方吗?”

梁慕华不说话了,他也知道,闫肃不是鄙夷诗词,而是不认可诗词为科举考察的方式。

闫肃并非优柔寡断之人,这策论过目后,他通宵看完经义诗赋,当即就定下了前二十,其余考卷归入不中。

“来,召此次阅卷人员前来,一同开卷!”

闫肃搓手,面目严肃,却偏生让梁慕华看出一点喜感,他匆匆出去,掩面笑了两声,把人员都召来。

余下二十份,唯独榜首是闫肃亲手所拆,露出家状。

宿州虹县人士,刘向河。

闫肃难得露出微笑,心中大快。梁慕华蹭过去瞥了一眼,这刚露出的笑容被拍死在脸上。

他仔细把这考卷又看了一遍,那朱卷和墨卷摆在一处,墨卷上的家状和墨卷字迹如出一辙,确实是刘向河。

闫肃心中高兴,并未注意到梁慕华的神色,“着人写榜,过几日贴出去。”

说是明日,其实已是今晨,晨光微熹,梁慕华眼瞅着通判大人面色倦怠,这话到嘴边又停下,拱手道,“是。”

九月初一,放榜之日,官府前人潮涌动,只等着官衙开门,衙役放榜。

张家早早派人去守,谢仪也被张元渠挖出来在百步楼坐等,刘若然看不得张元渠那猴子劲儿,笑骂了他几句,哪怕坐在雅座都能听着百步楼难得喧闹的声响。

“报——”

街道上偶尔响起的喧哗声,惹得街头人群笑闹,张家的人挤得衣冠不整,噔噔跨过楼梯,直扑最后的雅座。

“公子,这是誊抄下来的榜名,您看看?”

家丁捂着帽檐递过去。

张元渠脸色微变,伸手接过,几眼扫完寥寥二十个姓名,怒极拍案,“不可能!”

谢仪平静道,“看来同我有关。”

她心细如发,家丁刚一开口,便觉不妥,张家没有不识字的家仆,不敢直言必有缘故。

张元渠犹豫片刻,方才把名单交给谢仪,刘若然和张元渠同向,一目十行早看完放榜名单,脸色也阴沉下来。

刘向河为榜首,张元渠刘若然紧随其后。

然前二十,谢仪无名。

谢仪垂眸看着这名单沉默良久,两位友人皆小心翼翼看他,生怕他气晕过去。

谢仪敛眉,微弯手掌盖住这份名单,淡淡道,“我要查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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