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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军进院的时候，看到一群小不点正围在院子里看一只新出生的小牛犊。莫宇哲牵着裹成小肉球的女儿站在那，时不时的跟她解说着什么。几个小孩子不一会就欢笑了起来，童声童语的欢快劲儿就在整个院子里一圈圈扩散开来。方志军看着这情景眼睛嘴角也跟着溢出了笑容。
“姑父来了。”莫宇哲最先看到了方志军，带着方小玉走到方志军跟前。
“宇哲长这么高了。”方志军看着眼前牵着自己女儿手的大男孩，欣慰的轻拍了拍莫宇哲的肩膀。
“姑父好。”其他的孩子们这时也看到了方志军。纷纷起身行礼。方小玉这几天了解到老莫家的孩子虽然像莫研倩一般会在私底下耍耍小脾气，但大面上，姥姥教养的很是严格。为人处事，待人接物上是从会走路就要学的，不能出错。
“爸爸。”一个星期没见到自己的帅哥老爸，方小玉着实有些想念的，于是张开肉胳膊求抱抱。
方志军早就想抱自己的宝贝闺女了。赶紧把手里的拎包给莫宇哲，弯腰举起方小玉亲了又亲，抱在怀里向正屋走去。莫宇哲带着弟弟妹妹们跟在后面也进了屋。
家里的长辈们显然是知道方志军要来的，此时家里的长辈都在正屋坐着，莫欣雁也在。方小玉感受到抱着自己的父亲推门进来时一丝丝的紧张。她便使劲搂了搂父亲的脖子。
方志军大手在女儿的背上抚了抚，把她放到地上。对着坐在主位的姥姥和老莫头鞠躬行礼。
“爸，妈，我来看看欣雁和小玉。”方志军行完礼直起身，便直挺挺的站在地当中。
方小玉抬头看了看自己好像要英勇就义似的老爸，又扭头去看莫欣雁，还没等她看个究竟，就听见“bang”的一声。
“坐下！”老莫头用他的烟袋锅子使劲的敲了一下桌沿，然后用粗粗的嗓音喊了一声。吓得方小玉一愣，以为喊跪下，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方志军把方小玉抱了起来交给莫宇哲，然后在莫欣雁旁边的座位坐了下来。莫宇哲带着孩子们在正屋给方志军又行了一次礼，就在姥姥的示意下退到偏屋去了。
方小玉很想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于是使劲的蹬了蹬腿想要挣脱莫宇哲。奈何十岁的莫宇哲力气不是一般大，方小玉只是挣扎了几下便放弃了。
孩子们都退出去之后，正厅里的气氛突然更加紧张了。莫纪杰几兄弟坐在一侧，大的两个还好，毕竟是成家的人还比较镇定看不出什么，小的两个，莫纪凯和莫纪军就有些忿忿的盯着他们的姐夫方志军。
“爸，妈，哥哥嫂子弟弟们，”莫欣雁看着这架势，知道家里人为着自己和小玉这几年受的委屈，今天肯定要跟方志军讨个说法，可她也知道方志军并没有做错什么，语气很轻又很坚定的说，“我跟志军是要过到老的，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并不能改变这一点。”
方志军听到莫欣雁的话，把手轻轻的覆在莫欣雁的手上，紧了紧又松开，然后站起身，径直走到老莫头和姥姥跟前，“爸，妈，几位哥哥弟弟，”方志军说着俯身鞠了一躬，“让你们失望了。当年娶欣雁的时候跟你们保证的话我并没有忘。今天来之前，我已经跟家里的老太太和老爷子谈过了。以后欣雁和小玉若再受到不公正的待遇，或者言语上的欺负，我方志军为着妻子和女儿，便只能做个不孝子了。”
“你！”老莫头看着眼前的女婿和一旁的女儿，摇了摇头。当初这女婿是自己看中的。年轻，有为，难得对欣雁很专情。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家里有一个刁蛮的老太太，当初自家老婆子就担心女儿嫁过去会受婆婆气，自己并没在意，一个老太太还能掀翻天不成，可真就是这个老太太，让女儿和外孙受了这许多委屈，竟然还不够，还要动手打自己女儿，这是他老莫家万万不能忍的。
“志军，妈也没打算为难你。”姥姥看了一眼一旁眼含泪水的莫欣雁叹了口气，“既然你这么说，我们也不会再追究什么。但有一点，如果以后再出现动手打人这种事，我老莫家也不是白给的，回去把这话跟你家老太太说，如果小玉和欣雁少一根汗毛，我老莫家绝不善罢甘休！别说一个女儿一个外孙女，就是十个，我们老莫家养的起！”
“妈！”方志军猛的抬头，他知道岳母的意思，如果自己再不能保护好这母女俩，恐怕岳父岳母是打着让他们离开自己的想法。“您可以放心把他们交给我。”
“我们放心你，只是不放心你家老太太。”姥姥看着自己的衣袖，轻轻捋了捋袖口。那天去接小玉娘俩的时候，她是领教过那位方老太太的。那么大岁数满堂儿孙，按理该是位慈祥和善的人儿，可偏偏对自己女儿外孙处处刁难。“小玉这次高烧这么严重竟然无人问津，这是出疹子挺过来了，万一挺不过来呢？想要回娘家调养调养，不同意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动手打人？”
“姐夫，”莫继凯坐在方志军的对面，“之所以现在还能叫你一声姐夫，就是我相信你还记得娶我姐之前跟我们的保证。我们敬重你是条汉子，但若是我姐有一点不好，我和继军断不会轻饶你。”
方志军看着对面几个大舅子小舅子，眉头紧了紧，并没有出声。
“纪凯，”莫纪杰出声喝止了弟弟，毛头小子就是说话不知道轻重，“你还知道那是你姐夫？”
“志军，我们今天不为别的。就是要你一个承诺。你的人品我们也是相信的，不然当初也不会把欣雁嫁给你。发生过的事，我们也不在计较，但若是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我们的意思也不能强迫你做不孝的事，我们老莫家也不是那种人家。要么你们搬家，要么，我们接回欣雁和小玉。”
吃饭的时候方小玉明显感觉到气氛跟下午时候的不同。自己老爸老妈坐在一起，虽然看上去很正常，可是从两人的眼神中都看到了久不见淡淡情愫在回转。几个舅舅也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轮着给自己老爸灌酒，他都是来者不拒，一旁老妈眉眼带怒的看着几个舅舅，被老爸抓着手轻轻的晃了晃，便轻哼了一声随着丈夫和哥哥弟弟们去了。
“志军呐，你看小玉是不是胖了？”姥姥看了一会儿，便用眼神暗示着几个儿子不要太过分了。兄弟几个便收了声。
“我看小玉胖了不止一圈。”方志军喝了不少酒，脸已经红了，可是眼睛却还是清亮的。
“小玉在这我们都很喜欢，跟这几个表兄妹都能玩到一起去。欣雁你们两个上班也没什么时间照顾她，我看不如就让她留在这里吧。”
“那当然好，我和欣雁求之不得，不过恐怕就要麻烦您和我爸还有几个哥哥嫂子多费心了。小玉别看她小，淘气的很。还要让她在这多淘气几天，大年二十九我再来接他们娘俩回家。”乍听姥姥的话，方志军吓得酒醒了一半。老莫家这是还不放心自己，要亲自抚养小玉长大。这怎么行，自己的女儿，一定要自己带在身边养大。他知道莫欣雁也不会同意的。于是故意装作听不懂又顺从的回答姥姥。
姥姥还想说什么，被老莫头压了压手。
“淘气什么，我这些天看，别看小玉最小，比二丫头还懂事。就这么定了，大年二十九来接吧。”老莫头清了清嗓子。
“爷爷好不公平，我怎么就不如她了？”莫研倩此时正坐在另外一桌，听到老莫头着么说，把碗筷放下来，小声的跟一旁的莫研希嘟囔着。“她还不是自己家里呆不下去了，跑到别人家来。”
“你小点声吧，就不怕被爷爷听见。”莫研希赶紧做了个嘘的手势。
“干嘛，事实么，还不准别人说！”语气虽然硬，却也是声音小了许多，眼睛狠狠的盯着对面的方小玉。
方小玉是知道小女孩的心思，也有点无语，老莫头你夸我就夸我，干嘛贬低另一个。奈何身在屋檐下，只能装作不懂，闷头对付面前的一大碗肉，心里哀怨着，莫宇哲也真是的，为啥一桌子菜，就只给她夹肉，都这么胖了，偶尔也要吃点青菜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