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这就是你的好儿媳妇，好孙女。欺负我们母女俩。”方月华拉着老太太的胳膊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
老四媳妇看着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被方志河扯了扯胳膊，赶紧撇了撇嘴。这个二小姑子最是事儿多。没出门子之前没少在老太太跟前给她们这些媳妇穿小鞋。仗着老太太疼她，总一副趾高气昂不大把她们这些嫂子放在眼里样子。今天回来怕不是要故意找茬的吧？就她那大身板子，莫欣雁还能欺负了她？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儿，她还在这里抹眼泪，真是丑人多作怪。
二老爷子二老太太互相对视了一眼没有言语，打算看一场好戏。
“好你个莫欣雁，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啊？你二姐这才回家多大一会儿，你就敢使脸子给她看。怎么着？你家这下贱的赔钱货还敢骂我外孙？我老婆子还没死呢！”老太太气的甩开方月华，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莫欣雁叫骂道，“你现在马上带着你家这小贱货给我滚出我们老方家。”
“妈，你消消气。”方志刚赶紧上前劝老太太。他这个二姐他是知道的，在老太太跟前拔尖卖乖惯了，但凡有一点不如意就要闹个天翻地覆。五哥也是的，怎么就让五嫂跟她碰到一起了？
“别拦着我。”老太太用了一推，把方志刚推了个趔趄。她最近一直在克制着自己，今天终于爆发了出来，内心正痛快着，谁得话也不想听。“月华，你说，她怎么欺负我乖孙了？妈今天一定给你出了这口气!”
“月华，今天可是妈过生日。你非要在今天闹么！”老大方志坤见小六也没能拉住老太太，大声训斥着方月华。
“大哥！我可是你亲妹子，现在被人欺负了，你竟然这样说我？”方月华说的一身委屈，只差捶胸顿足。
方小玉看着屋里这群人，突然就想到了上一世顾明远的妈知道自己生了女儿后说的那些话。“女儿都是赔钱的货，我老了，看不了孩子，你要是能给我生出个孙子来，我还能勉强带一带。”“你自己生不出儿子还不让我儿子去找能生儿子的女人么？”“你带着你这个赔钱的姑娘爱哪去哪去吧，别一天天在我面前哭啊哭，看的我心烦。”
“妈妈，姑姑是不是傻了？”方小玉大声的说道。
莫欣雁也没想到方小玉会说这种话，一时还有些不明白。
“这个哥哥，”方小玉指着古明远，“他说我不应该叫方小玉，我应该叫方小王八。”方小玉说的一脸认真，问方志刚，“六叔，我说我是小王八，那我爸爸就是大王八，爷爷就是，额，”方小玉眼睛眨了眨，“那姑姑也是大王八，明远哥哥也是小王八。我觉得我们两个重名了，这样不好。”方小玉说着还叹了叹气，“这么好听的名字既然是明远哥哥想出来的，那就让给他好了。没想到明远哥哥因为我让给他这个名字感动的哭了，却被姑姑说成我欺负哥哥。姑姑难道不应该感谢我么？”
满屋子的人，除了老太太和方月华母子，听到方小玉奶声奶气的话后都是一脸想笑笑不出来的表情。
“行了。都消停吧。”老爷子使劲咳了一声。“叫老大媳妇摆饭，吃完就散了回家吧。”
“老头子！”
“爸！”
老太太和方月华都不想轻易的善罢甘休。既然闹出来了，莫欣雁这次一定要吃不来兜着走。
“爸，”莫欣雁从进屋到现在一直没有表现出什么态度，这时缓缓开了口，“既然妈说了想让我离开方家的话，我也不能当做没听见，走之前我有些话要说。”
“老五媳妇，你妈生气时候说的话不当真，我还在这，这个家还是我说的算。你就好好带着小玉，哪都不用去。”
莫欣雁嘴角有一丝冷笑，她们进屋之后老爷子并没有一开始就发声支持自己。等到小玉说出了那些话之后，他才来说这些。无论怎样，他还是内心选择站在老太太和方月华一边的。莫欣雁内心摇摇头，人心都是偏的，只是满屋子的人，除了看热闹的，没有人偏向自己母女而已。这些年真的是把自己隐藏的太好了。
“妈，有些话我想问您，”莫欣雁有些艰难的抬起头，目光在屋里每个人的脸上环视了一圈，然后直视着老太太，“是不是没能生出儿子，就不是老方家的媳妇？”见老太太欲说什么，莫欣雁没有给她机会接着说道，“是不是因为小玉是女孩就不是老方家的骨肉？就可以被自己的亲奶奶一口一个赔钱货的叫着？是不是因为我有个好娘家，有个好工作，您就觉得没办法掌控，一定要想尽办法折辱我？是不是直到我离开志军，你才会罢休？”
方小玉站在莫欣雁的旁边，听着她说的每一个字都觉得心口好痛。这难道不是上一世的程小玉想问顾明远母亲的话么？上一世的自己甚至没有机会问这些，甚至没有机会离开，就被活活的气死了，没有人会再去问她，她程小玉永远也不会得到答案。
“欣雁！”方志军推门进了来。
莫欣雁转回身看了看他，眼眶里的泪水像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流了下来，脸上却是在笑的，“志军你不用担心，我只是想得到个答案。”
“你什么都不用问，”方志军走上前拉住莫欣雁的手，“什么男孩女孩的，我们有小玉就够了，他们想让你离开老方家么？那我也离开，你们母女去哪，我就去哪。”方志军轻轻的抹去莫欣雁脸上的眼泪，抱起方小玉，转身对炕上的老爷子和依旧叉着腰的老太太说道，“是儿子不孝，以后就拜托大哥照顾好爸妈了。”带着莫欣雁和方小玉转身就离开了正屋。
“方志军！你这个孽障！”身后是老太太嚎啕大哭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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