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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想看看的吗,哈莉?”
两人说完话后,麦格又确认了下录取通知书上的购物清单已经采购完毕,这才放下心,见天色还早,就又问了哈莉一句。
“我想给佩妮姨妈和弗农姨夫带点特产回去,可以吗?”
哈莉不再去想那些可怕的事,试探地问道,反正无论如何,她都是一些人的眼中钉,她要做的都是保护好自己。
“当然可以,不过如果是带给麻瓜的礼物,那选择范围就很有限了。”
麦格当然不会在这时拒绝哈莉,想了想带哈莉去了附近的一个巫师糖果店,“全英国最好的魔法糖果商店是霍格莫德的蜂蜜公爵,不过糖耗子也不错,很受小巫师们的欢迎。给麻瓜带礼物的话,最好选这种只有一次性魔法效果的物品,或是干脆不附魔的商品,这是最安全的。否则,一旦麻瓜出事,魔法部的那些人可能会根据麻瓜保护法将送礼的巫师抓起来。当然,确实有一些巫师以捉弄或是伤害麻瓜为乐,所以这条法律还是有必要的。”
麦格的话一向说得不偏不倚,哈莉也听得连连点头。
两人手牵手走进这家名为糖耗子的糖果店,哈莉又看呆了——
整个店内干净明亮,看起来就像是麻瓜童话里的糖果屋一般,墙壁是蓝色棉花糖做的,地板仿佛是巧克力铺成的,光洁的橱窗玻璃似乎是由琥珀色的糖浆浇制而成,更不用说无时不刻不从天花板上飘落的雪白糖霜了!
“哇哦……”
从哈莉走进对角巷的那一刻起,她就感觉到了巫师世界的神奇,但那种神奇,基本也等同于古怪、陈旧和离奇,但这家店不一样,这家店给她的感觉是梦幻和奇妙!
这一刻,她完全忘了自己边上的麦格教授,就像不经意间闯入仙境的爱丽丝,跌跌撞撞又充满好奇地探索着这个美妙而神奇的地方。
也许是太过专注地观察着天花板上的云朵后渐渐浮现的果汁彩虹糖,哈莉一个不小心就撞到了别人身上,还来不及道歉,两人就一起倒在了对方身后的巧克力岩浆火山上。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倒在陌生人身体上的哈莉头脑一阵空白,幸好边上孩子的尖叫让她回过了神来,七手八脚地从对方身上爬了起来,还伸手想将对方拉起来。
“蠢…”有着一头铂金头发的小少年刚想一贯地讽刺对方两句,但对上那双惊慌的碧绿双眼,还有突如其来的萦绕在鼻尖的前所未有的香甜气味后,顿时失声。
比起那些对fork和cake一无所知的人,德拉科早在十岁的时候就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就在那一个早晨,他忽然尝不出蜂蜜水的味道了,父母发现后,立刻让他尝试了其他的食物,但令他们心碎的是,无论是什么,在他口中都变得异常寡淡。
明明夫妻双方都是normal,唯一的儿子却是fork,马尔福夫妇在痛苦之余,到底也接受了这个结果——身为食死徒的卢修斯不止一次地见过那些fork面对cake时的丑态,他曾无比庆幸自己是normal,但万万没想到不幸的厄运降临到了他的儿子头上。
但事情已经发生,德拉科身上的变化也无法逆转,他们只能告诉儿子,无路如何,都要隐藏好他fork的身份,否则他要面对的就是世人提防与歧视的目光。夫妻俩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帮德拉科去找一个cake,只要吃掉对方,德拉科就会得回他的味觉和嗅觉,但他们终是不忍儿子变成一个吃人的怪物,所以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至于德拉科自己,他对其他人类没有任何想法。他从没遇到过cake,也不知道那对他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终有一日,他会完全失去自己的嗅觉和味觉,而那一天不会太远。留给他的鲜活生动的世界,只有七年了,但他并不想为此去吃一个cake,一个活生生的人——说实话,那实在太恶心了,他光是想想就受不了,更不用说付诸实践了。
但现在,就是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cake对fork意味着什么,更明白为什么那些fork会为cake疯狂——因为cake身上的气味对他们来说实在太令人着迷了,那是他们平淡无味的生活中唯一的光,所以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吞下那缕光,重新找回感受这个鲜活世界的权利,即使那是以另一个人的生命和身体为代价。
哪怕他早已尝过整个魔法界最奢侈、最昂贵、最精细的甜点和食物,但他也要发誓说,自己从来没有闻过这么香甜诱人的气息。是的,他还没有完全丧失自己的味觉和嗅觉,但他也无法抗拒眼前的这种甜美,那种发自灵魂、发自生命、发自本能的渴望,让德拉科简直想将她一口吞入腹中——他早已不记得吃掉对方,自己就能得回失去的嗅觉和味觉这件事了,他就只是单纯地想吃掉对方,想要品尝这份甜美,仅此而已。
“那个,你还好吗?”
见对方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哈莉心中也越发忐忑了,“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会赔偿的,真的对不起。”
看着被两人撞到地上、岩浆流了满地的巧克力火山,哈莉内心满是愧疚,后半句既是对少年,也是对匆匆赶来的店主说的。
“没关系,记在我家的账单上吧。”
德拉科顿了顿,深吸了一口身边甜美的空气,这才握住对方伸到自己面前的手站了起来,看着自己长袍上的巧克力糖浆,不由嫌恶地皱起眉,但抬头看向少女时,火热的目光中却没有一丝责怪之意,话语中也没有往日的尖刻与傲慢。
“不不不,这都是我的错,和你没关系。”
听对方这么说了,哈莉反而更内疚了。
“一点小事,不用在意。”
德拉科看着对方因为犯错紧张而略显黯淡的碧绿双眼,眉头皱得越发的紧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双方的监护人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怎么了,德拉科?”
盘着优雅发髻的马尔福夫人走到儿子身边,看着儿子满身狼藉,不由皱起了好看的细眉,抬手就施了个“清理一新”,少年的袍子顿时就恢复了整洁。
“没事,不小心摔了一下而已。”
铂金少年低声回道。
“哈莉,你没事吧?”
麦格教授也穿过人群,担忧地看向手足无措的女孩。
“我没事,但是……”哈莉看着周围指指点点的小巫师们,又是尴尬又是歉疚。
“是担心赔偿吗?没关系的,托德先生不会怪你的,我们照价赔偿就好了。”
麦格完全明白哈莉的心情,知道生长在那种麻瓜家庭的哈莉平时会是多么的小心翼翼,现在又是多么的害怕,所以第一次蹲下身,抱住自己的学生(未来的)——如果有霍格沃茨的教授和学生看到这一幕,说不定眼珠子都会掉下来。
当麦格放开哈莉站起来时,马尔福夫人也再次开口了。
“米勒娃,这是你们家的孩子?”
纳西莎.马尔福对麦格并不陌生,两人都是纯血家庭出身,又都曾在霍格沃茨就读,麦格还是德拉科未来的教授,她自然不想和对方交恶。
“差不多吧。”
麦格微微点头,“既然是哈莉的错,那于情于理都应该是我们来赔偿。”
“一点小事而已。”
纳西莎的说辞和儿子一模一样,“就记在马尔福家的账单上吧,于情于理,这种事都不应该让一个小女孩承担不是吗?托德先生,也希望您不要见怪。”
纳西莎转过头,优雅地对糖耗子的店主说道。
“当然,孩子们的打打闹闹在这里实在太常见了。”
托德爽朗一笑。
“那么,下次再会吧,米勒娃。”
纳西莎向麦格轻轻点头,又低头对哈莉露出一个矜持而美丽的微笑,这才搂着儿子的肩膀准备离开,“德拉科,等一下你自己待在摩金夫人那里可以吗?正好我去丽痕书店给你买书,你爸爸去给你买魔杖了。你知道,他晚点还有个会,今天好不容易才抽出时间陪你来对角巷的。”
“当然,妈妈,我没问题的。”
铂金少年点点头,又回头看了哈莉一眼。
见事情得到解决,哈莉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感到有点隐隐的忐忑。
“麦格教授,这样真的好吗?”
哈莉小声问道,这是她犯的错,怎么可以让别人承担?
“这是马尔福夫人的好意,如果哈莉还是觉得歉疚的话,那我们也赔偿一半怎么样?”
麦格很高兴看到哈莉是一个敢敢当的好姑娘,所以也提出了一个权宜的办法。
“好!”
哈莉的小脸上这才露出一丝笑容,虽然她仍觉得这是自己的错,自己应该全权承担起责任,但麦格教授都这么说了,她也不愿反驳别人的好意。
终于,在麦格教授的劝说下,托德先生也接受了这个方案,“马尔福夫人和德拉科少爷都说了记在他家账单上呢,你们不用这样的”,但他还是这么说道。不过,愿意承担责任的小孩哪个大人会不喜欢呢?所以哈莉挑选完糖果之后,托德先生又额外送了她一些彩虹糖,巫师的彩虹糖——吃这种糖时,每说一句话,口中都会飞出一道彩虹,场面非常漂亮。
正当哈莉准备和麦格教授离开的时候,后者忽然被人叫住了。
“麦格,没想会在这里看到你!”
教科书出版商布里吉斯高兴地走过来。
“好久不见,泰伦斯。”
麦格见到老朋友,也停下了脚步。
“最近我正想猫头鹰你呢,罗彼.巴纳森你还记得吗?”
布里吉斯对麦格说道。
“当然记得,他是我教过的最出色的学生之一,后来去国际魔法师联合会的教育厅任职了吧,不过我们很久没联系了,他怎么了吗?”
麦格关切地问道。
“事实上,他写了一本《实用防御咒语详解》,非常详实,非常精彩,我想请您也看看这本书,在斧正之余,能再给他写个序就最好不过了。”
“哦,当然,没问题,你随时可以把书寄给我。”
麦格当即答应,她是一位最负责不过的老师,不但心怀教书育人的使命,更关爱着自己的每一个学生,对于这种合理请求,自然不会回绝。
两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站在门边说话,哈莉在一边乖巧地等待倾听着。
虽然她还是一句都听不懂,但这并不妨碍她对今天所见所闻的好感与好奇。
“那个,你接下来有事吗?”
这时,边上忽然有人问了哈莉一句。
“什么?”
哈莉转过头,惊讶地看到她之前撞到的小少年就站在她边上,可是对方不是已经跟他妈妈离开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他妈妈知道吗?
——答案当然是不知道的,马尔福夫人还以为自家德拉科正乖乖站在摩金夫人的矮凳上呢,谁会想到德拉科会自己走出来,约人家女孩子呢?
“我是说,你要不要去弗洛林冷饮店坐坐?他家的冰淇淋味道还不错,反正大人在说话不是吗?”
马尔福少爷按捺住自己的那种冲动,纡尊降贵地和面前的女孩解释道,“当然,是我请客,你不用担心别的什么。”
“……”哈莉的心情有点复杂,虽然这种邀请方式有点老套,连哈莉的同学之间都不太流行了,但,巫师的冷饮店她确实没去过,所以还是有点心动,“那,我问一下麦格教授。”
最后哈莉还是这么说道。当然,请客她是不要别人请的,大家各自买单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