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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很快反应过来，放下了要搬石头的手。
“行，那你挑吧。”
弘琦说：“先不急，麻烦老板给我介绍下你这里‘赌石’的规矩和价格吧。”
后边有人“扑哧”笑出了声，“我说哪来的自己找当上的冤大头，原来是个连规矩都不懂的愣头青。”
也有人好心劝道：“小姑娘，需要晶玉可以去交易区那边看看，别在这买了，小心上当。”
他话说得委婉，似乎是怕摊主和后面的白虎堂找麻烦。
弘琦笑了下，“谢谢大哥，我就觉得这里好玩，随便买几个，不怕上当。”
那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摊主狠狠瞪了一眼。
他拉过弘琦，态度比刚才热络了不少，“美女，你看吧，别听他们的，我这都是好东西！”
“我这的石头，不论大小，一律都只要一枚五阶晶核，你要是一次买五个以上我还能给你优惠呢。”
“先付钱，后选货，看中哪个拿哪个！”
弘琦问：“真能挑中哪个拿哪个？”
老板信誓旦旦点头，“当然了，你先说你要几个？”
弘琦扔给他两枚晶核，“我就要两个。”
老板略有失望，但又一想反正是白赚的，便点头道：“你选吧。”
弘琦神色犹豫，两只手在几十块颜色形态各异的石头上巡回，最终一手落在了一块通身灰褐色的，一手落在一块上带红斑的。
“我要这两个。”
虽说都叫赌石，但晶玉石和末世前的玉石却截然不同，它没有矿洞，没有聚集地，没有任何外在特征规律，真正的一切全凭运气。
所以见着弘琦确认了，旁边看热闹的人却也没什么反应。因为他们也不知道这两块石头究竟如何。
但在场唯有一人却是面色大变。
那摊主什么也顾不得，直接扯住弘琦的胳膊，制止了她要离开的动作。
“这两个不行，换成其他的。”
弘琦盯着他惊讶中带了些凶狠的表情，微微皱眉。
她刚用透视异能看过，地上几十颗石头，唯有这两个里面是有晶玉的。这老板如此动作，难道他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弘琦垂着眼，不动声色再次仔细看过手里和地上的石头，终于发现了端倪。
这里每块石头上都曾被开过一个小孔，在探明石头内的情况后又拿胶水将其缺失的部分粘了回去。
这是末世前就在赌石行当大行其道的一种作弊手法，叫“开窗探月”。
但弘琦之前从未接触过这行，没有经验，刚刚又未曾仔细观察，这才没能发现。
可这老板既然都知道这两块里有东西了，为什么还把石头放在这卖？
弘琦视线扫过地上一大片“空空如也”的石头们，又明白过来，这两块可能是保底或者诱饵之用。
黑市鱼龙混杂，万一遇见得罪不起的人来买东西，有真东西，老板不至于将人得罪死了。
而且要是走运碰到“大客户”，这两块也能骗着他们多掏点钱。
只是没想到，老板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如今却让自己给捡了漏。
想到这，弘琦垂下了眼皮，心道若是早知道老板的算计，她是不会来趟这趟浑水的，但如今东西既然到了自己手里，让她再换回去却也是不可能。
“什么情况，这老板怎么还不让人走了？”周围有人小声议论道。
也有人回过味来，“莫不是那小姑娘真的选对了？”
“真的假的，之前几十个人买回去的石头可都是空的！”
“我看就是这样，要不然这摊主为什么要拽住她？难怪小姑娘刚才那么有信心，我还当她太单纯，现在看来，人家分明是胸有成竹呀！”
“不是说连机器都检测不出真正的晶玉石嘛，她究竟怎么做到的……”
弘琦听着周边乱哄哄的声音，感受着胳膊上越来越重的力道，她半眯起眼，手间翻转，反手压住了摊主的命门，迫使他不敢再乱动。
攻守瞬间易形，老板吞了口口水，脸上的凶狠成了色厉内荏。
“你，你想干嘛，你想和我们白虎堂为敌吗？”
弘琦松开他，右手插进口袋，看着老板下意识的防御动作笑了下，然后将一枚晶核丢了过去。
“当然不是，只是想和你说清楚，这两块石头我是诚心要，还请老板高抬贵手。”
摊主低头看向那枚晶核，听弘琦似有深意道：“今天的事是我占了便宜，但你也没有输，我们不妨各退一步，如何？”
摊主愣了愣，直到顺着弘琦的视线看到其他围观众人脸上的蠢蠢欲动，才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叫“你也没输”。
他叹了口气，今日若是对方一路硬到底，他定会发出信号让帮里之人来助阵，而若是对方软一些，他又肯定会将那两块晶玉夺回来。
可偏偏人家来了一手软硬兼施，里子面子都给他留了，让他根本没有拒绝的余地。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我还是希望咱们之后别见了。”
弘琦笑了笑，“谢谢老板手下留情，祝你生意兴隆了。”
她转过身，其他人再也按捺不住，一拥而上围住了老板的摊前，甚至还有人拉弘琦问她推荐哪块石头。
弘琦认真道：“我建议你们不要买。”
问她的人立刻呸了声，对她只想独占便宜的行为很不屑，骂骂咧咧冲向了摊前。
弘琦无奈耸肩，并不对此结果感到意外。
她加快步伐，对周围的声音充耳不闻，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
同一时间，春城的总督府内气氛也十分紧张。
宽大的会议室中，八名高阶异能者稀稀拉拉散落在各处，神态各异。
会议室最上首的，则是春城的总督——马俊雄。
他如今年过不惑，但却不曾有半分老态，一双精光烁烁的眼睛更是仿佛能直穿人的心底。
“各位，”他拍了拍桌子，沉声道，“你们都是各大帮派的首领，也是我春城的骨干，这件事怎么做，还需各位表个态。”
最左边的年轻男人笑了一声，说：“马总督，机器检测出的能量强度前所未有，说明洪哲彦没有说谎，溪台山上真的存在着大批的晶玉石，我想没人能不心动……但关键是，我们怎么才能把它们顺利带出来？”
他对面坐着个有些年纪的女人，相貌普通，但是身上的气势沉稳又有压迫感，一看便知不是寻常人。
“我不想去，”她平淡道，“溪台山上盘踞的怪物不少，我们从来没深入探索过，贸然进去，得不偿失。”
女人下首的男人点头，“是这个理，那里太凶险了，晶玉石又非别的东西，就算带着仪器也很难检测和发现……不过我们也不用就这么放弃，可以派手下分批进入溪台山各处，先确认晶玉石最多的地方在哪，然后再去不迟。”
“不行，”另一人拒绝，“那里的绿血和变异动物总数差不多两三千，实力在五阶以下的人进去只能是沦为它们的口粮，或者打草惊蛇。无论哪一种，对我们都是大不利。”
先前的人苦笑，“五阶之上春城也就几百个人，也就是说，百来个人要在几千个怪物的包围下进山，还要精准地找到晶玉石并带出来，这怎么可能？”
最先开口的男人若有所思道：“顺利进山容易，如果是我们几人组队还是有把握的……但关键是怎么快速找到晶玉石呢？”
他这话说到了问题关键，剩余几人都不说话了。
良久，上首的马俊雄低叹一声，“关于怎么找晶玉石的问题我会再和洪哲彦商量，他毕竟是洪良才的儿子，说不定会有别的办法。”
其余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一种寻到宝山却不得其门的憋屈，很快各自散去了。
*
弘琦正快步往回走着，结果刚穿过人群，就被一道高挑的身影拦在了身前。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一直叫你都听不见。”
弘琦抬头，意外见到了张很是秀美的女性面孔。她的年岁不大，皮肤很白，和末世的气氛极不相称，眉宇间甚至隐隐带了些天真稚气。
弘琦感受了下她身上的能量波动，发现只比她高了一点。
一个三阶异能者，却能在混乱的春城过的这么好，弘琦眉头微挑。
“你有事嘛？”她冷淡地问。
少女大概很少被这样对待，愣了一下，眼中闪过几分更浓的兴趣。
她开门见山，“我要买你的石头。”
“不卖。”弘琦干脆拒绝，绕过她就要继续向前，然而却再次被少女挡在了前面。
“别这么干脆拒绝嘛，我绝对会给出一个你满意的价格。”她不依不饶，表情不自觉带了些高傲。
弘琦打量着她秀丽的面孔，似笑非笑道：“哦，你能出什么价格？”
少女斩钉截铁，“一件规则武器，或者五枚满阶晶核。”
“你要晶玉，无非两种用途，做武器或者用来吸收，不管你选哪一种，我都可以用等价物品替换。”
弘琦倒是有些惊讶了。
“为什么，”她问道，“我不明白，既然你都能拿出规则武器和满阶晶核了，为什么还要执着于这两块晶玉？”
说到这，那少女倒是有些支支吾吾，半晌才道：“反正我有我的理由，你就说你同不同意好了。”
弘琦没有犹豫，“抱歉，还是不卖。”
连着被拒绝两次，少女有些生气，脸颊两侧微鼓，但很快还是调整好了情绪。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不买了……不过，假如你愿意帮我个忙，我同样愿意付给你刚才承诺的报酬。”
五枚满阶晶核的报酬，弘琦来了点兴趣，“什么忙？”
少女狡黠一笑，道：“帮我挑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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