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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蜜摇摇晃晃踩着高跟鞋，进单元楼前，忽然转过身跟他比身高.
她手在自己额头和他鼻尖等了两下，嘲笑道：“你小子不行啊，这么多年不长个就算了，这怎么还缩水了呢……”
“高跟鞋脱了试试。”
向野护着人，生怕她一头栽绿化草丛里去了。
“脱就脱。”
说着，金蜜两脚一蹬，把高跟鞋踢出老远，还“咻咻”地配音，给向野整笑了。
“你平时喝醉也这样？”
他把她的鞋捡回来，放她脚边，却被金蜜发癫一脚给踢开：“用你管。”
看地上挺干净的，她不穿，向野就干脆拎着鞋跟在她后面。好不容易上了楼，她费劲巴拉拿出钥匙，开了门人直奔客厅，往沙发上一栽，不省人事了。
门敞着，向野在门外犹豫了两秒，脱鞋进了她家。
把高跟鞋放鞋架上，他将玄关旁的垃圾桶拿到沙发旁，又从茶几上拿了个干净杯子，倒好水，解酒糖也放旁边，最后从沙发扶手上抽了条毛毯，和自己的外套一起盖在金蜜身上。
全程都怕吵到她，向野没敢开灯，可毛毯搭上时，金蜜还是睁了眼。
“垃圾桶在这可以吐，桌上还有水，可以漱口也可以喝，还有醒酒糖。”向野看着她，“要是实在难受，我就在隔壁，可以给我打电话。”
金蜜眼睛明亮，一动不动盯着他。
半蹲姿势几乎转为半跪，向野温柔到滴水：“怎么了？”
缓慢眨了两下眼，金蜜明显神志不清，伸出手，居然摩挲着他的脸颊。
“乖孩子……”
然后又把手缩进毛毯内，闭眼沉睡。
愣了两秒，向野轻笑一声。
客厅里的月光清冷，阳台外窗帘被风吹动，光影舞动在沙发上金蜜睡着的脸上。向野伸出手，却在即将碰到她时止住。
他指尖克制，隔空在她脸庞上轻轻拂过。
“晚安。”
-
第二天上午十点，金蜜才被电话铃唤醒。
想起是周日，她才松口气。撑着额头反应了好一会，她昨晚的记忆从公交车站牌前，被向野带上车就开始断片，之后的事她没有丝毫的印象。
揉着太阳穴，她终于接通了叫得契而不舍的电话。
“怎么才接电话啊？”叶新怡已经迫不及待，“昨晚怎么回事啊，我怎么听薛凯说周昂也在啊？”
“你还好意思问。”
金蜜头疼得倒回沙发：“把我骗去你人就跑了，你事先就不问问都谁去？”
电话那头叶新怡立马发誓，她要知道姓周的会去，天打雷劈。
她的脾气金蜜再了解不过，要是知道周昂会去，她得蹦着高地来告诉她。再说事情已经发生过，再计较也没用。
金蜜把昨晚过程简单描述给她，但这都不是叶新怡想听的。
她想听更有趣的：“向野呢？”
“队友过生日，凑巧呗。”
“不是问你们怎么碰见的，我是问结果。昨晚你都醉成那样，他送你回家就没发生点什么？”
金蜜打哈气，别说她了，她也好奇向野是怎么把她弄回来的。
话题开始一偏再偏，从向野为什么针对周昂，到喝酒到底会不会性无能。金蜜觉得自己该挂电话了。
其实关于向野，以及他的一些行为，她并不想跟叶新怡聊太多。
她不是傻瓜，就是想要难得糊涂一次，逃避一个不想面对的真相，并不希望有人来提醒她些什么。
抬手按太阳穴，盖在身上的男人外套袖子滑落下来。
金蜜再一侧眼，又看到桌上的水杯和醒酒糖。
努力回忆，隐约记起向野昨晚似乎进了她家，模模糊糊一张脸横在她眼前。
也不是没喝醉过，但一个人在外打拼，金蜜向来警惕。即便再醉，她脑袋里也始终绷着一根神经，从未像昨晚那样彻底放松警惕。
而且她隐约记得，向野昨晚好像还说了什么。
头痛欲裂，她放弃思考，翻个身睡到下午三点才起。
因为还有事要出门，她不得不下床去洗漱，同时把向野的外套丢进洗衣机洗，打算找时间给他还回去。
胃里难受，金蜜点了外卖，吃的功夫手机响，未知的号码。
接通放桌面，她打个招呼的功夫，已经扒拉了两口粥，同时看墙上时间。
她这边忙叨叨的，然而电话那头沉默，“喂”第二次没回应，她准备挂掉时对面才终于回应过来
“是我。”
金蜜曾刷到过营销号说，白眼翻多了会长鱼尾纹。可仍不能阻挡她在此刻翻出一个巨大的白眼。
谁让这世界上操蛋无语的事就他妈的那么多。
“你有事？”
她冷笑，还真有他周昂的风格，电话打来，先来段沉默铺垫。
“昨晚你落东西了，今天有空吗，我送给你。”
“你扔了吧。”
“……你知道是什么？”
“无所谓。”她挑着艇仔粥里的姜丝，“直接扔掉。”
“b……”
周昂声音卡在了声母上，金蜜已经挂电话。
又吃两口粥，她去化妆。
昨晚那么多人，她一点不好奇周昂怎么搞到她号码，而且，也完全懒得去细究周昂这通电话的“深意”。
之后周昂再没打过，也可能打过，她太忙给忘了。
……
电台里节目做调整，车队节目停播两周。
金蜜跟向野虽然对门，但两人作息不同步，晃晃悠悠小半个月过去，两人也只碰到过一次。
当时她回家拿东西，走时在电梯里碰到他，他也外出。
向野有点古怪，低着头，盯她脚看。
她当时正通话，跺一下脚也没理他，电梯一开立马走人。
出小区时才想起，他外套还在家里衣柜挂着。
……
港城是暖城，今天却难得在圣诞节当天飘了两片雪花。也正是这两片雪，显得街上圣诞气氛浓重，当天又正逢周六休息，难得热闹。
可电台恰逢节目调整全体调休，单位里怨气是一个比一个重。
好在，很快就是元旦假了。
桃子要兑现自己烤肉的承诺，但金蜜没时间消受。
“明天放假蜜姐还忙，你卷死我们算了！”
桃子愤然，但年轻人情绪来得快去得快，还没等金蜜回话，她已经转头去约男朋友了。
倒也不是什么重要事，金蜜的副业在一个广播剧的工作室。
这周工作室收听率突破百万，明天有个庆祝聚餐。
大学金蜜专业就是播音主持，当初找兼职也是跟这方面靠拢的。那时候工作室规模很小，金蜜也就兼职配音赚个外快，后来工作室实在不景气，cv都请不起，她觉得关门可惜，脑子一抽，把自己兼职的钱全投进去了。
也该着她发财，那一部剧的爆火，工作室从此开启繁荣之路。
基本等同于看着工作室做起来，金蜜在工作室待得年头比在电台时间还久。
她现在精力有限，只拿当初投进去的一小部分成，偶尔还会接两个小角色过过瘾。
元旦这天，金蜜在工作室度过。
晚上一行人去吃泰国料理，节日气氛烘托着，周围人再起哄，金蜜心情好，也跟着多喝了几杯。
她迷迷糊糊地高兴着，总觉得好像忘了点什么。
直到散场，她上了出租，接到外婆打来的电话。
“生日快乐，乖乖。”
金蜜闭着的眼一睁，车窗外一片火树银花，到处都是还没来得及撤掉的圣诞装点。
啊，她忘了，一月一也是她的生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