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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朗星跟随管家和晏清走到晏太夫人的院子,晏太夫人还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旁边坐了个小娘子,眉眼看的出来同晏太夫人有几分相似,想来应该是晏太夫人的孙女。
晏太夫人看着两人过来,先对宋朗星笑笑,说道:“我听说宋郎君来了,特意让管家请你们来吃饭,也好陪我这个老人说说话,我这个孙子,就只会让我操心,哪里比的上你们。”
宋朗星插手,说道:“晏太夫人谬赞了,某哪里担的上这么高的夸赞呢。而且晏寺卿气度高华,办事能力卓越,把大理寺上下治理的很好,没有人不称赞的。”
晏太夫人听得呵呵笑起来,说道:“你可别因为他是你的上司就说这些哄我。”
宋朗星羞涩一笑,回道:“不敢不敢,并不是因为这得缘故,您站在街上听听就知道了,三个人里面,必定有一个是夸晏寺卿的。”
晏清站在一旁,有些失笑,也不说话,任由众人打趣自己。晏太夫人看见晏清在那棍子似杵着,将他拎过来,上下一打量,满意的点点头,说道:“这身配这个香囊果然不错,你在那跟个门神一样是怎么回事,你表妹给你缝了这个香囊,竟不知说一声感谢?”
听完这话,林淑有些面带羞涩,喊了一声:“外祖母。”
此等场景,让宋朗星一下就明白了自己在此处的作用,那就是当个助攻啊!果然天底下的郎君,即便官位做的再高,也逃脱不了被催婚的命运。不过看这场面,二人说不定是郎情妾意,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了,宋朗星决定好好扮演这个角色,在走之前发完最后一丝光热。
她缓缓走上前,说道:“刚刚我还和晏寺卿说道,他这一身配的是相得益彰呢。”
晏清看了一眼宋朗星,皱了皱眉,说道:“祖母,先去吃饭吧。”
晏太夫人哼了一声,说道:“看在宋郎君的面子上,暂时先放过你。”
四人坐定,晏太夫人坐在首位,晏清坐在晏太夫人旁边,宋朗星看了看位置,特意隔了个空,坐到另一边去。
晏太夫人见状,说道:“淑儿,你坐到你表哥那里去,我正好同宋郎君说说话。”
林淑低声答应,看了一眼表哥,缓缓坐在他的旁边。
宋朗星打量着对面的一对,单从外貌来讲,两人简直是一对壁人,再加上这位美人又是晏寺卿的表妹,若不论家世,这不可谓不是一桩好亲事。况且晏家并不是什么非常讲究门第的人家,她当初一介青衣,晏家人也十分礼遇她,总结来说,这是一门好亲事。
晏太夫人对宋朗星的上道很满意,特意关照她:“宋郎君如今也是弱冠的年龄了吧,不知婚配与否呀?”
宋朗星被这个问题打的猝不及防,于是准备祸水东引,答到:“如今我还未安定下来,不比晏寺卿年少有为,不敢轻易娶妻生子。”
晏清没说话,看她一眼,在心里却想到,这样胆大包天的小娘子,再怎么肆意妄为,娶妻生子一事倒是糊弄不了的,于是有意解围道:“好了,祖母,你盘问我也就罢了,她如今年岁还小,尚未定性儿。”
晏太夫人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对着晏清说道:“那也要准备起来了,时间快得很,你看看你,如今还是光棍一个呢,再优秀又如何,别人都含饴弄孙了,就我不能。”
刚刚还气呼呼的模样,面对林淑时又满面含笑,握着她的手说道:“幸好淑儿来了,我也放心多了,也不知道以后谁这么有福气娶了她哟。”说完还意有所指的看向晏清,生怕周围的人不知道。
林淑也脸上绯红的看了晏清两眼,低头说道:“外祖母就爱打趣我。”
晏清皱皱眉,并没有理会。
看的宋朗星在一旁干着急,人家小娘子暗示的都这么明显了,谁能想到媚眼抛给瞎子看。
宋朗星救场说道:“太夫人其实不必着急,我有个叔父,他年轻时也是走南闯北,一直未曾成婚,没想到有一年回家过年,与家里来走亲戚的表妹一见钟情,马上就央父母上门提亲,如今孩子也就比我小上个几岁。所以说成婚这事,有时候缘分到了,自然便水到渠成了。”
晏太夫人说道:“这倒说的不错,只是我们这当祖母的心里呀,关心则乱,我也希望晏清跟你那叔父一样…”
晏太夫人还没说完,就被晏清打断,说道:“你这个叔父孩子既然只比你小上几岁,那这些事你是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自然是父母讲与我听得。”
“那便不一定是真的。”
宋朗星还没说话,晏太夫人便先被气到:“你这孩子,他父母拿这事骗他作甚,你要是吃饱了没事做,就去一边儿呆着去。”
晏清点点头,说道:“好,孙儿这就告退。”
又对着宋朗星说道:“吃完了吧?你马上要外放,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你。”
宋朗星目睹了祖孙二人的争执,还不慎被波及,心里有苦说不出,只能像晏太夫人告了个饶,站起身来灰溜溜跟着晏清出去了。
两人穿过游廊,走到一无人的空旷地,晏清背着手不说话,弄得宋朗星心里冒冷汗,良久,终于听到他开口:“我竟从未听说你还有这样一个叔父。”
宋朗星看不到晏清的神色,只能小心地赔笑,反思自己刚刚是不是有哪句没说好,然而竟无一丝头绪,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晏寺卿不喜欢别人窥探他感情上的事?她小心翼翼地回答道:“叔父不过是一介布衣,故从不曾提起。”又感觉这句话似乎有势利眼之嫌,但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没有办法再收回。
晏清转过身来,看着低眉顺眼的宋朗星,不知为何想起她在席间殷勤撮合的样子心里便十分不痛快。然而看她这副模样,也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自己忍了忍,摆摆手,说:“没事,许是刚刚吃快了些心里有些难受,你先回吧,马上要去赴任了,若有什么拿不准的事,来找我便是。”
宋朗星有些摸头不知脑,只能将其归结于他刚刚积食了,乖乖跟着管家出去了。
等宋朗星走后,晏清返回晏太夫人的院子,正好林淑吃完饭也回了自己的院子,房里便只有晏太夫人和付嬷嬷两个人。
付嬷嬷看着郎君却复返,问道:“郎君可是有什么事?”
晏清摇摇头,说他找祖母说两句话。晏太夫人在里间听到两人的声音,喊晏清进来,嗔怪道:“怎么这个时候才来?淑儿刚走没多久呢。”
晏清表情严肃,站在阴影处不说话,把晏太夫人惊了一下,骂道:“你这个样子是要干嘛?”
“刚刚大家都在,我顾忌大家的面子便没说,如今只有祖母和我二人,我也就实话实说了,您撮合我和表妹,我并非看不出来,只是我对表妹根本没有男女之情,您不要拿我和表妹再打趣了。”
晏太夫人听到他一长串连珠炮似的话,眼眶刷的一下就红了,说道:“你表妹哪里不好,你觉得她配不上你?”
晏清看祖母的样子,声音也软了下来,无奈道:“表妹并无不好,只是我对表妹只有兄妹之情而无男女之意。”
晏太夫人反而更觉得委屈起来:“这个无意,那个也无意,你如今也快而立之年了,还要拖到什么时候,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付嬷嬷听到里面状似吵架的样子,赶紧进来,看到晏太夫人拿着帕子抹眼泪,赶紧使了个眼神给晏清,示意他说些软话。
晏清却并未如她的意,说道:“您是好意,但即便如此,也不代表您能随意干涉我的人生。”
等晏清说完这番话,付嬷嬷还有些愣愣的没反应过来,而晏太夫人则更加伤心。付嬷嬷见状,请郎君先出去,自己则跑过去安慰晏太夫人。
“哎呀,太夫人,您别伤心了,郎君那个嘴啊您不是不知道,小时候倔的跟什么似的,就爱死犟,等过了这段时间,他就明白您的良苦用心了。”
宋朗星完成了一项任务,虽然不甚圆满,但也将其抛之脑后了,毕竟能做的她都做了,剩下的官司就与她无关了,旋即朝自家走去。
等进了门,发现东西已经空了大半,西厢房里则全是一字摆开的箱笼,李殊在其中穿梭整理,看到他回来,拍了拍手上的灰,说道:“郎君,你回来了,我给你做饭去。”
宋朗星摇了摇头,说道:“没事,你自去吃吧,我在晏寺卿府上已经吃过了。”
“哦哦好,那我继续整理吧,我整理完了再吃。”说完又蹲下去开始装箱笼。
宋朗星看着蹲着的李殊,问道:“你今天什么时候吃的饭?”
“什么时候吃的饭?今天还没吃呢。”李殊一边回答,一边手里动作不停。
宋朗星叹口气,说道:“出来。”
李殊楞了楞,呆呆地走出来,问道:“郎君,怎么了?”
“别整理了,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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