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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林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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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俭之一甩刀,将尖口上那肮脏血肉弃之于地。此般绣春,刃不沾血,乃是当世煅炼名刀,嫌脏之意却仍是入了他的双目,勉为其难入了鞘。

阙兰因俯身整理裤腿,又起身正衣襟,从袖口拿出一条帕子,抹净唇边血渍,恢复了清平姿态。

霍无期捂着口,热血汩汩涌出,灼烧掌心,可这断舌之痛远不及心中恐惧。他向后缩退一寸,顾俭之便上前一寸。

“阿珩竟是被你这么,这么一个畜生……”顾俭之伸手抚额,往日衔笑和善的面孔此时已是扭曲,眼中牵起的愤恨似要将眼前人生吞活剥去。

阙兰因伸手去拨那灯笼的外衣,刺啦一声,薄纸脱落,只余骨架,里面奕奕烛火似要燃到尽头。她冷冷道:“顾大哥,陛下赐我掌刑之任,我百转思索,心想可否由你代劳?”

霍无期拼命摇头,嘴里模糊地发出带着血腥的呜咽声,似是在唤“东宫”二字。他眼中变得麻木,只望将幕后之人一同拖进地狱。可不曾想过,这丧家之犬不过是复仇之人的一道开胃菜,之后种种,将以更为残忍之势倾覆而去。

不过须臾,这断舌之人被置于刑架之上,顾俭之持小刀行凌迟之刑,从体肤最细嫩处片去,直至全身冒出股股腥烟。

阙兰因提起那残破的殷红灯笼,朝眼前血肉模糊的霍无期踱步而去,与行刑之人同侧而立,见架上腐人的唇边还喘着口气,满意极了。

她嘴里似念着什么,将这灯笼里的烛取出,蜡滴落指尖,不及反应,便松手将残烛丢向架底的草席。原是星星之火,速成燎原之势迅速窜起,往那罪人身上攀延,一点,一点,灼烧着腐烂的皮和骨,将上百冤魂的疼痛一并还至其身。

阙兰因睁着眼睛,一刻不曾闪避,于这刺啦火声中,喃喃道:“小鬼已除,大王待焚。”

二人净手而出,沉默着行至马前,才有人开口。

顾俭之问道:“你如何确定的?”他所指的自然是霍无期奉命放火致阮氏丧命一事。

阙兰因一边解开绑在木桩上的缰绳,一边道:“翊王一案,得利者为谁?当年谨王,现今太子。阮氏全伏,所判罪刑皆在陛下一念之间,敢于风口上纵火,非小卒,确是东宫扶肘。此案后,刑部尚书易换。综其所有,可观真相。沐王晋升,方促之联姻,抽丝剥茧可始矣。”

顾俭之从前知公主聪慧,竟不知也是阴诡之士,忍耐十年伤痛,只为重创仇雠,如此恐怕只是个开始。回看自我,喟叹不如,今日相邀,亲剐凶手,亦是她明睿之处罢。

顾俭之又担忧问道:“你既上了那姑娘的身,又是如何逃出来的,这伤可有后患?”

“那时,这具身体已是残辱不堪,只是我之仇、她之怨,太深了,以至于吊着最后一口气,诱杀了人,逃了出去。后来,长公主殿下救了我,自此便是各取所需罢了。”阙兰因偏头看他,惨笑道:“一具复仇的傀儡,谈何后患?”

阙兰因拉着马与他同走在路上,此时月落阳升,一日当天,道路也变得澄明起来,仿佛刚刚所有阴暗尽数消散,只是忆起往事,她的眼中冷凄至极。

见顾俭之不答,她又道:“皓京已是山雨欲来,并非一家之覆,南陵王府也应早做打算。

顾俭之快步上前,挡在了她的身前,忽而单膝下跪。阙兰因愣是一惊,紧忙请他起身,却见其岿然不动,任由他破礼。

他道:“我曾应阮珩之诺,护好殿下,纵使身居镇抚使之位也未能保得周全,竟让殿下遭身辱、动杀刀、至死节。而后殿下回至皓京十年,却未寻得,不曾助力,实在有罪、有愧。”

一口一个殿下,叫得这般生疏,竟让阙兰因一时分不清自我,只是道:“离开皓京之时,我本已心脏俱损,苟延残喘罢了。再者,世子不负所托,守住钥匙,还馈于我,已是幸事。”

顾俭之并不起身,陈恳至极说:“世子身份实如桎梏,今圣上智足拒谏,任由雍王坐大,外敌已净,西土不沃,更催其谋逆之举。南陵王府实与萧氏共存亡,旧以幕遮天为盟,暗成防线。今防线溃散,肃北、南陵、皓京,难成一脉,纵逾三成兵力,尚不敌雍王直入之险矣。殿下回来,必定有所筹谋,要为阮家、为翊王、为贵妃复仇,便需重启幕遮天,除雍王之患。南陵王府愿为殿下马首是瞻。”

阙兰因屈身虚托,忱忱道:“顾大哥请起,王爷十年所守,已是定证,本是同归人。只是近水楼台处,还赖你我筹谋。此案未了,有些余事,望顾大哥相助。”

措谋少时,阙兰因翻身上马,远道处迎来一缕幽光,逐渐将她湮没,将他湮没,这般湮没将会成为某一日,某一时,某一处的伏笔。

***

霍氏伏诛,储妃连罪,禁闭东宫西苑,不得外出。朝堂之上,虽不言明,皆知太子一脉元气大伤。威宁帝仍是旁观态度,致使浮言四起,或曰沐王起势,群臣惨遭池鱼之殃;或曰太子沉着,实乃树大招风,偏倚危栏;或曰陛下欲肃清朝野,除疴去弊。

暗涌才刚刚上泛,仅仅是揭去一层外皮,便显肉露骨,行刑之刃悬于头顶,人人皆求自保。

这日早朝后,沐王萧衍孤身下阶,一语不发,见身旁朝臣怀笏,比起往日之交往寒暄,竟是不约而同地缄默。

阙兰因不打招呼,已离王府半月有余。起初,萧衍深感不安,如履薄冰,可朝堂斡旋间,又觉都在那人的掌握之中。渐渐,他习惯于把持自我,仍是谨记那句“做萧衍,持赤子纯心,虽夺嫡,但不党争”,朝中目光灼灼,他心坦坦荡荡。

身后忽而传来一身唤言,打破了这周遭寂静,太子侧行于旁道:“三弟,可否留步?”

沐王一顿,侧身恭礼道:“殿下唤臣何事?”

太子一笑,拍了拍他的肩,道:“三弟,不必如此生疏,我不过代母后传些话。”

沐王退却一步,低首道:“皇后殿下若有吩咐,差人去臣府上便是,必是片刻不敢耽误。劳得殿下传言,可是臣礼数不周?”

太子不禁冷笑,这萧衍自小张扬,毫无分寸可言。及冠后十年,除典日、节日,从不进宫授学,尽在府中养闲,只由裴老教导。如今看来竟是性情大变,成得这番虚礼姿态,再观其殿上回谏,定是韬光养晦。

太子道:“母后深居内宫,所顾不过家室而已。林妃已半月未来请安,母后前日便往庆宁宫去,腊月之时,见那处梅花奕然,却是独煞风景,入不了病人之目。”

萧衍闻言,顾不及想它,急切道:“哥哥,母妃何时病了,怎不得传讯。劳皇后殿下牵挂,我这便请旨去……”

太子拦住他,道:“别急,你也不必去叨扰父皇,就说中宫皇后请你过去,母后已安排林妃近身养病。”

萧衍略微迟疑,便立刻秉手谢礼,太子温柔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及转身离去。

萧衍抬起头,此时天空氤氲,不见日月,朦胧如梦境般,仿佛刚刚所有都是虚幻,可很快他又不得不认清现实,踱步朝中宫而去。寒气自脚底向上侵骨,双腿几近发颤,这种寒栗自那个雪夜开始就一直隐于他的躯体之中。花了十年压制,却如此轻易席卷而来,只是这一次,他再没了退缩的理由。

壁路错横,红墙绿瓦,此处每一座宫殿都是那般相似,除了飞甍雕琢各异,都似樊笼般囚着人心,一时难辨。

正如太子所言,庆宁宫的梅开了,红缀枝头,甚是冬日尤物,也是萧衍唯一可以拿来引路的灵物。

林妃心性如梅,外表清冷,内里刚烈,入宫二十余年,于宫中人不近不疏,与皇帝往往口角之争,而后趋远淡离。凭着肃北王胞妹的身份,没人敢施以为难,就连第一世家傅氏都要对其保留分寸。虽说萧衍近年同母妃不足亲近,可林妃抱恙已逾半月,按例由宫人传报,皇儿必定早知,此次竟是中宫先行插手,其间种种怎不引人遐思。到底是母妃自己这般遮掩,又或是东宫……

萧衍不及多想,刚已绕过庆宁宫,花开宫空。现往中宫而去,却见两名尚官早已候在外门,甚至还往前探了几步,脸上有急切之意。

待到引入殿内,沐王虽作外臣,却与皇后为名义母子,女吏只微微放下纱帘隔开二人,便独留沐王在内,左右退却了。

萧衍立即跪拜而下,道:“儿臣参见皇后殿下,闻殿下召唤,臣不及换衣而至,礼数有失,还望殿下见谅。”

帘后之人,迟钝须臾,便轻声道:“既是来看你母妃的,不必如此多礼,起来吧。”

萧衍谢礼后,拂袍起身,又闻皇后自愧道:“林妃寡来独往,竟是有恙也不曾让人通禀,想来衍儿也是不知其中缘由,到底是本宫疏忽。前日本宫做主,将其移至中宫西苑养病,好叫太医时时照看,近者少忧。衍儿觉着如何?”

萧衍回道:“身为人子,不察母疴,却劳殿下如此费心,实是涕零惭愧。只是,不知母妃患的是何病,惹殿下这般忧心。”

皇后道:“本宫唤你来,你还不知?林妃体魄本就优于寻常女子,素无疾疴,太医竟诊其体虚久症,要大为调理。本宫身为姊妹,不得其真言;同为人母,倒可谅其心境,乃是忧儿罢了。郁结于心定是比风寒更为催残身躯。”

沐王闻言,亦有所共情,心中愧疚欲重,可仍保持着警惕,顺着皇后之意请见林妃。

待见那倚床扶窗、白衣苍颜,正挑弄枯枝的林妃娘娘,时间似乎又定格回那个纯白又炽热的雪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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