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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念头在易棠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她不禁打了个寒战。若奸细真的在朝中拥有如此高的地位,那么整个大渊的安危都将受到威胁。
公主看着易棠的脸色变化,轻轻拍了拍易棠的手,示意她保持镇定。
“当下情况未明,无须打草惊蛇。”公主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易棠点了点头,内心的纷乱如被风吹散的烟雾渐渐消散。此时此刻,唯有保持冷静和理智。
场面在公主的指挥下得到控制,太医匆匆赶到,为谢年祈诊治。
经过一番筛查,太医的脸色变得凝重。他转身看向她们,沉声道:“公主,谢公子中毒颇深,需要立刻移至偏殿治疗。”
“立刻去偏殿。”公主果断下令,示意易棠跟上。
众人簇拥着谢年祈往偏殿去,易棠则与公主留在殿外,等待消息。
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谢年祈的担忧,也有对皇上试探的不满。原以为皇上只是疑心重,没想到他会采用如此狠辣的手段。
当时若是她喝下毒酒,只怕早就魂归西天,断没有谢年祈这样的待遇。
“公主,圣上这样做,真的妥当吗?”易棠忍不住问道。
公主叹了口气,望向正殿,幽幽开口:“皇兄自有他的考量。年祈身居要职,掌握机密,若不能证明他的忠诚,对朝廷来说是个隐患。”
易棠默然,所以谢年祈为了表现出对当朝者不设防,故意喝下毒酒。
她知道公主所言非虚,但仍然难以接受这种随时夺人性命的试探。
正难受着,偏殿内传来太医的惊呼声:“公主!”
两人立刻走进殿内,只见太医满头大汗,面色凝重地看着床上的谢年祈。
“怎么了?”易棠急切地问道。
太医摇了摇头,皱眉道:“毒性发作过快,卑职已经尽力,只有牵机丸可解此毒。”
“此药珍贵,前些日子贵妃和谢公子的症状相同,宫中剩余的牵机丸都在琼瑶宫。”
“尔等留在此处!本宫去寻解药,易掌柜定要守住年祈!”公主一挥袖子,大步往后宫走去,动作间红色衣袖翻飞,宛若一只翩飞的火蝴蝶。
看着公主风风火火的背影,易棠愣怔片刻,这时的公主与先前的深思多虑不同,说话的语气里充满杀气,此次前去恐怕不止问药那么简单。
众人忙碌过后,殿中只剩易棠和太医守在床边,她遣退太医,系统突然出声——
【城市线索更新:宫中有三个奸细】
【人物线索:配合谢年祈和战国公主】
配合?易棠半眯起眼睛。
既然要她配合,那说明公主和谢年祈在她不知道的地方计划了事情,当下涉及这两人的事,只有谢年祈中毒。
待到系统消失,她凝神盯着床上平躺的人,犹豫一会儿方才说道:“谢小公爷,人都走光了,你不用再装。”
话音刚落,谢年祈眼皮一跳,缓缓睁开眼睛,看向易棠的眼神里带几分戏谑:“易掌柜果然聪慧过人。”
易棠没有说话,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该不该说不愧是京城最重要的谍探,演技一流,连她都险认为谢年祈身中剧毒。
狠剐了谢年祈一眼,易棠再次认定为这人忧心纯属多虑。
后者见状连忙收敛笑意,正色道:“公主让我装药石无依,借机留在宫中配合你找出奸细,不知可有计划?”
她眉梢一挑,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直接。略一思忖,决定坦诚相待:“魏征鸣早料到宫宴会生乱,据我目前所知,宫中有三名奸细潜伏,其中一位更是朝中地位显赫的重臣。”
听她这么说,谢年祈皱起眉头:“暂且不论魏将军。只是朝中重臣,范围可锁定在四人内。”
易棠点了点头:“可我怀疑公主身边也有奸细。”
谢年祈目光一闪:“公主身边的人?这怎么可能?”
“别忘了,我们两个的酒里都有毒,公主身边的人更容易知道我们的关系。”易棠冷哼一声,不屑道。
谢年祈沉默片刻,似乎在消化易棠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那么,我们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需要设一个局,引出那个奸细。”
“哦?愿闻其详。”
见她如此坦诚,谢年祈来了兴趣,先她一步道出公主的计划。
亦如易棠所说的将计就计,公主让他演一出中毒的戏码,放松奸细的警惕。随后公主佯装问药,借机到皇上和贵妃那处探查一番。
得到谢年祈的信任,易棠露出笑容,坐在床边不见外地阐述她的计划。谢年祈则认真地听着,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两人的目光不时交会,默契在二人间悄然生成。
不知不觉间,明镜般的圆月高挂夜空,而公主仍未归来。
易棠的眉头紧锁,开始担忧其安危。虽然公主贵为皇室,但此刻的皇宫危机四伏,难保不会出什么意外。
“公主此去许久,会否有变?”易棠问道。
谢年祈瞧见她担忧的神色,轻声安慰:“易掌柜不必担心,公主机敏过人,必能逢凶化吉。”
然而,他们的话音刚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殿中的宁静。
一名宫女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屏风隔不开来人的惊慌:“易掌柜,公主……公主被皇上抓起来了!”
易棠和谢年祈闻言,神色大变。他们迅速交换眼神,事情已经超出预料。
“究竟发生什么?”易棠皱着眉头。
宫女喘了口气,尽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一五一十道出事情的经过。
原来,公主向皇上问药,撞破御史和其下线的密谈,当场抓获御史通敌。
而在搜查的时候,有人搜出公主与大邕也就是敌国的来往书信,皇上愤怒之下,将公主视为同党,遂下令囚禁,准备剥其封号。
听完宫女的转述,易棠和谢年祈相视一眼,不能让公主就这样陷入危险之中,需得尽快想办法。
夜色渐深,两人没有丝毫睡意,皆想不到事先计划好的一切会绊住自己。
现下谢年祈装病,只能留在偏殿,而易棠失去公主这座靠山,单凭她的身份难以在宫中行动,恐怕不日就要出宫。
易棠握紧拳头,那三个细作当真好计谋,步步为营将他们逼出皇城。
越是这样,时间便越为紧迫。
“行动。”她深吸一口气。
谢年祈轻轻点头。
在宫廷之中,行走自如并非易事,必须有一位既能亲近皇上,又能说服他的朝臣。两人经过深思熟虑,脑海中浮现一个绝佳的人选——魏征鸣。
魏征鸣自边疆归来,未等皇上开口便主动交出兵权,这份谦逊与忠诚,让皇上深感愧疚。当下他不仅是皇上密切关注的臣子,更是朝中上下公认最容易面圣之人。
若魏征鸣能出面为公主求情,皇上的态度或许会有所改变。
奈何此人素来公正严明,说服他并非易事。
“小公爷,你与魏将军关系如何?”易棠问道。
谢年祈沉吟片刻,道:“魏将军曾是我父亲门生的同僚,与我倒也有些交情。”
易棠眼中闪过一抹喜色:“那就好。”
两人决定分开行动,易棠带着谢年祈的手信出宫,请魏征鸣出面。谢年祈则留在宫中,密切关注宫中的动静,寻找其它线索和机会。
她戴上幂篱,随公主的亲信避开宫中巡夜的侍卫,成功溜出宫门。
月色下,易棠脚步匆匆,心中暗自祈祷,希望魏征鸣是个好交流的主,能救公主于水火之中。
抵达魏征鸣的府邸时,已是深夜。她不敢怠慢,立刻上前敲门。
门扉缓缓打开,一位面容刚毅的少年出现在门口,正是魏征鸣。他见到易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易掌柜?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易棠将方才发生的事尽数道出,说话时言辞恳切,神情焦急,将谢年祈的演技学来一二分,只希望这位魏小将军能感受到其中的诚意。
听完她的讲述,魏征鸣沉默许久,显然也在思考对策。
“魏将军,公主是为大渊才如此冒险,我们绝不能袖手旁观。”易棠继续说道,语气中尽是恳求。
魏征鸣叹出一口气,道:“易掌柜的心情魏某理解。此事虽事关重大,但魏某已决心不再与皇家纠缠,掌柜请回吧。”
听闻这话,易棠心中有些忐忑,却也明白魏征鸣的意思——不救。
她不甘心,当即追问:“魏将军,难道您忍心看公主受冤枉吗?她是为了大渊的安危才陷入如此境地,您若袖手旁观,岂不是寒透忠臣之心?”
对方眉头紧锁,显然也在挣扎。易棠知道他并非冷酷无情之人,透过公主传信的态度,她察觉魏征鸣和公主早已存在某种特殊联系。
这种联系虽微妙,却足以说明他们之间的交往并非表面上那样简单。
只是不知道为何,魏征鸣十分抗拒公主的接近。
“掌柜只道莫寒忠臣心,却忽略魏某这颗效忠大渊的心是圣上亲手浇灭,”魏征鸣语气冰冷,“易掌柜可否想过,朝中所谓的忠臣早已离心龙椅上的那位。”
“回去吧,虎符上交的那一刻,魏某便决意此生不再插手朝廷事。”
随着魏征鸣谢客,魏府的朱门在易棠眼前合上,不再给她多说话的时间。
她清楚魏征鸣的顾虑,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希望,不愿就此放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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