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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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个会自认为强大的人。

从性格上来说，他是个有些缺乏自信的人。

并不是在过去因为什么事情导致了这种类似自卑的非正面的感情的出现。

只是在慢慢的成长之中，本身性格中的一点微小，在成长这个过程中逐渐地放大了。

他试图分析过自己的性格，究竟为什么会缺乏自信这种东西，明明他平时自我感觉非常的良好，甚至时常都会达到优秀的程度。

只是最后得到的答案让他并不满意。

因为，人，存在着。

他是个善于观察的人，从小到大都以此为傲，感觉十分的敏锐，甚至父母都会夸奖他。

然后他也慢慢将这个优点运用在了生活里，几乎可以说分去了大半的注意力。

观察草木生长的情况，观察朋友之间为什么会存在扭捏，观察与人之间的距离要素，观察着身边人的性格并为自己提供相处的方案abcd，总之就是n套。

但观察有时候并不是好习惯，因为会不自觉地了解到很多无用却又令自己反感的消息。

比如和笑眯眯的朋友一起聊天时，对方的表情会有些僵硬；比如能被称为校园女神的女生偶尔也会用尖酸的语气，状似无疑地刺伤别人；又比如被顶替位置的前辈虽然嘴巴上祝福，但心里所想的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亦或是常去吃的那家拉面店的汤头为了保证一个味道，没有怎么换过之类的。

虽然这都是些糟糕的事情，不过这只是外部的糟糕。

其实还有内部的糟糕，只是这个内部，他是通过观察别人，在无自觉代入自己的过程中，产生的一种比较。

比较得出的答案有好有坏，不管是好是坏他都讨厌这个无自觉的比较过程。

但，只要注视着，或是仅仅是用看，这种名为比较的东西也是存在的。

将自己这个个体和另外的个体放在一起。

在比较的时候，他总是借口用着这是让自己继续努力的一种方法，如果没有标准线，参照物的话，那么很难判断自己是否在进步。

嚯，真是够冠冕堂皇的理由，不仅安抚了下自己，还美化了这种行为，并心安理得地继续下去。

不过在这种理由之后，产生的是对自己的厌恶。

其实他并不是讨厌其他人，而是厌恶会习惯这么做的自己。

而最常放在一起比较的是，同样喜爱的一件事物上，比如排球。

排球是从小学时候开始学着打的，最开始为什么会打排球其实也想不起来了，感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进行了。

只是小学的时候学的比较晚，身体还没有发育好，和同龄的人相比就算精神气再好，也没有其他人强壮。

如果去玩美式足球的话，一定是被撞飞的那个。

到国中，个子长了，但依旧没有其他人强壮，不过优秀的身高让他稍微有些出挑。

排球是个有些残酷的运动，他有时候觉得和篮球挺像的，在矮子和高个子之中，老师会率先选择高的那一方。

似乎技术也不是那么重要。

好像也是，他在国中的时候，时常也会觉得自己是否混在了一群野生动物里，大家似乎都靠着本能和野性打着球。

但就是这样，他还是发现自己和其他人比起来，不够强壮，扣球的力道，发球的劲，其实他在国中的时候是见过牛岛若利的。

你能够想象在球场上看到炮弹时的情景和感觉吗？

虽然并不是真的炮弹，但回忆起来，总觉得和那种没差了。

因为球带起风擦过脸颊，冷汗不受控制地滴下，随着那‘咚’的一声球落地的声音。

他就知道了，自己成为不了这样的主攻。

扣不出这种甚至能让对手心态爆炸，恨不得大喊‘你还是人嘛！’的球。

力量比不过的话，那就技术吧。

他很快从两人的比较中，选择出了适合自己的路。

排球是团队运动，虽然力量大也能够获得分数，但使用各种技巧玩弄对手，也可以得分。

比起像熊那样，他觉得自己更像只镰鼬，只有看准了就能够掰回来一分。

然后一点一点的，将其蚕食，吞噬殆尽。

因为很弱，才选择了这样的方向，因为很弱，才有了这样赢的方式。

他知道自己很弱。

观察，比较，分析，只要一进入分析，就会开始自省和烦恼，随之那种很弱的意识会被加深。

我很弱！

教练也说了这样的话，虽然只是用了不适合这种委婉的词语，高中的排球比起国中来有些粗暴，球不会在网上拉的太长时间。

大家似乎有些下一秒就会决出胜负的感觉，那自己此刻又该如何地去努力呢？

他并不觉得自己比起身边的人来说，是个极具才能的人，打球的风格里处处都透露着他的性格。

偶尔会给人一种不太畅快的感觉，却也是固持己见，但这次又该如何呢？

看着抛起的球缓缓落下时，总有着种自己也在慢慢跟着下坠到某种地方的感觉，被全国最厉害的排球强豪邀请时，那时候的心情大概就是最合适的击球点吧。

然后这个时候，自己慢慢地落下来。

‘喜欢排球，就是因为喜欢的这种感情我才能够继续打下去的。’这种话他是绝对说不出来的，不管谁来对自己说，也起不到安慰的用。

还是第一次被那么说了，虽然的确很委婉却在另一层面上直接的让人有些伤心。

他捡起球，单手持平看着它。

给他准备的舞台是ih预选吗？

一个月，只是一个月，潜力是什么，是爆发吗？

这过分直接的话，会激怒自己的好胜心吗？

抛起来吧。

抛起来吧！

内心中好似有着什么声音在嘶吼着，他其实也不是个会冲动的人。

自己长大后，冲动似乎慢慢和自己绝缘，纵使内心的欲望在嘶吼着‘既然你说我不适合，那我就证明给你看。’，但手上，脚下的动还是充满了犹豫和踌躇。

该怎么办呢？

大人们似乎觉得都想要这个答案是最好的，但他并不觉得自己能够靠着这一个月达到预期，而且那只是教练自己的预期。

别人的预期从不是自己的预期。

“所以你打算把春高为处女秀？”

站在二楼处看着楼下练习赛的香取有些惊讶，早上的大衣已经换成了朴素的运动服，他看着站在身边犹如一尊石像的一年生攻手，试图从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但能看到的只是克制，还有双眸之中没有任何波动的平静。

如果是春高的话，那可是大秀啊，但面对如此平静的对方，他好似也问不出‘为什么是春高？’‘就那么有自信’之类的话。

因为此刻的对方就像只沉默的山羊，正在默默地积蓄力量。

该如何将之与井闼山的队伍融合在一起，而不是随随便便地加入，为教练的自己也需要好好思考之后的打法。

香取又看向场内的练习赛，隔了好长时间才回道。

“好，我期待着。”

那就像是平静的一潭池水，在佐久早加入练习赛的小队后，大家多少都有这样的感觉。镇定沉着的一年生主攻把握着自己的节奏，毫不动摇着。

看着球飞过来的影子，他注视着并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只要继续保持着自己就好了。

他不会成为小时候憧憬的排球偶像，也不会成为在中学时扣出令自己心神震荡那一球的怪童，也无法成为其他的个体。

最后只会成为，名为佐久早聖臣的这个选手！

他会用只属于自己的方法，取得属于自己的胜利。

者有话要说：

感觉臣臣最接近普通人，而且个人觉得他的洁癖并不是那种洁癖，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和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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