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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容一整夜都没有睡好。
待到晨光熹微,旭日初升,她倦怠地顶着布满红血丝的眼,浑浑噩噩地坐在厅中用早膳,像个找不到躯壳的游魂。
裴静来寻她时,见到她这般模样着实吓了一跳,以为是她昨夜受了惊才没睡好,作势就要冲去州牧府上找人要个说法。
辛容正欲开口安抚,裴夫人身边的侍女紧随而至。
“夫人有请。请女郎移步前厅。”
*
“什么?柳河死了?”
裴静拍桌而起,大为震惊。
裴夫人淡定地端起茶盏,“死就死了,这么大反应做什么。”
“听说是仇杀,柳河霸占了人家妻女,逼得人家家破人亡,犯事者今日一早就去官府投案了。”
“州牧那边方才递了消息过来。昨夜的事我也听说了,死不足惜。阿舒,你怎么看?”
辛容抬首,沉默了片刻。
她能怎么看。人都死了,她若不满难不成还能去鞭柳河的尸吗?更何况人还是她杀的。
“既然人已经死了,那便算了吧。”辛容表态。
裴夫人对此不作干涉。
反倒是裴静生了异议:“昨夜要不是我哥下值顺道来接我们,险些就出事儿了。就这么算了?”
她絮絮叨叨地念叨:“这事儿说来也蹊跷,昨夜闹了事儿,今日便莫名其妙死了?”
“这看上去也不像我哥干的啊。他杀人从来管杀不管埋,不可能再去找个什么仇人顶罪。”
“柳河在荆州还得罪过什么人物吗?不会是州牧图省事直接把他暗杀了吧?”
裴夫人瞥了眼不动如山,一如往常般平静的辛容。她垂首欣赏起自己新染的蔻丹来,浑然不在意道:“人都死了,管那么多做什么。说不准就是那柳河坏事做尽,上门寻仇的刚好又在昨夜下了手。”
“有空想这些还不如想想去哪儿寻乐子,马上就是七夕了吧。过了七夕,咱府上可有得忙活了。”
七夕?
裴静被打断思绪,下意识偏头朝辛容望来,骤然又似乎想起来什么,遗憾地收回目光。
七夕这种日子,人家未婚夫婿就在荆州,怎么想都轮不到她哥献殷勤。
可恶,她都快把偷偷抄录来的户籍册子翻烂了,筛出来疑似的门户没有上百也有几十,根本没法确定。
要不干脆一家家找上门全都威胁一通算了?
辛容则自始至终静默不语。
她没留神听裴夫人与裴静的交谈,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复盘昨夜的行动。
昨日动手虽急了些,但后续尾巴收得还算妥帖。
柳河之死固然显得蹊跷,可证据动机皆充足,又有人主动投案。不会有谁会怀疑到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郎头上来。
很好。江陵据点的人总算是办了件靠谱事儿了。
三人又闲谈了片刻,很快散场。
裴静磨着裴夫人松口放她出了门去,以至于这一整个白日再没有人来打扰辛容,难得叫她有了清净的时候。
直待金乌西坠,玉兔东升,裴望下值寻上门来。
恰逢辛容因为歇了一整个白日,此刻正在挑灯夜批公文。
她面不改色地将公文压到了书册下头,抬首,向裴望投以疑惑的目光。
这大晚上过来又是要做什么?
“柳河死了。”
“我白日里已然听说了。”
“尸首在府衙还没下葬。”
“得等他家人来领吧。”
“要不要去府衙?”
“?”
辛容怔了片刻,不由发问:“去做什么?”
鞭尸吗?
“渭水是个喂鱼的好地方。每年涨潮都有被冲上岸的尸骨。”
好吧,原来是去碎尸。
更恶毒了好吗!
辛容捂脸,语气无奈:“我去折腾他尸首做什么?”
她倒也没有丧心病狂到有虐尸的癖好。
裴望歪头,理所当然道:“济和不是还没出过气?”
“人死不能复生,不能再杀他一次,但是尸首还是在的。”
原来他还惦记着这事儿吗。
可是她已然出过气了,为保周全还是亲自动的手。
她叹息,垂首随手翻了几页手中书册,“算了吧。”
柳渊若是知道他这个宝贝独子死了还不知道该怎么哭嚎呢,若是再来个死无全尸,这般火上浇油,她怕柳渊也跟着一道下去。
作为当年那起谋逆案为数不多的知情者,辛容还是希望他最好活着。
裴望没有强求,斟字酌句半晌,最后唤了辛容一声。
“济和。”
“嗯?”
辛容还有些适应不了有人这么叫她。
“三日后,你有约吗?”
三日后?
“问这个做什么,郎君要约我出去?”辛容合上手中书册,抬首笑问。
裴望小心试探道,“七夕若是女郎没有约,我想约女郎出去,可以吗?”
原来是七夕。
辛容后知后觉。
她素来对这些节日不太敏感,这些年不管什么节日就连新年夜都是她一人过。节日里头除了街上比平日热闹些,于她而言与平日里并没有什么区别。
要不是辑事司过年过节会发粽子月饼之类的吃食,她都不一定能记着这些节日。
理所当然,在从前,这样的节日里头是不可能有谁会约她出去的。
裴望的邀约于她而言算得上稀奇。
她没理由拒绝。
只是当她瞧见裴望小心谨慎惴惴不安等待答复的模样,陡然便生出了逗弄的心思,遂并未直接回应他,反而提醒道:“裴郎君,我未婚夫婿就在荆州。”
裴望正欲开口,想起裴静的告诫来。
“哥,人家是订过亲的未婚夫婿,咱已然失了先机,只能以退为进晓得吧?你别在柳姐姐面前表现得对人家未婚夫有多大敌意,大度点儿。你看那些娶三四五六个小妾的老东西,哪个不拿自己妻妾和美后院和睦吹嘘,对吧?”
他觉得裴静说得很有道理。
于是强迫自己压下喉口的追问,努力作出状若无事的模样,咬牙道:“外头不安全,记得早些回来。你……玩得高兴些。”
这话显然不是辛容预期里的回答。
她有些困惑裴望的转变。
总不能是……总算想明白了?死心了?
也该死心了吧。
没谁的真心经得住这么消磨。
辛容闷闷地想。
这明明本该是她预期里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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