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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十五
◎放假◎
也不知道是心里有事，还是期末考的缘故，
接下来的一周余清音总觉得时间过得很快。
她奔赴各个考场，答完一张又一张的卷子，恍惚之中不太确定在b大的第一学期是否就这么过去。
大概是为了让她有个更印象深刻的休止符，要回家这天老天爷特地下了一场雪。
从入冬开始，南方人余清音就盼着下雪。
她每天虔诚地点开天气预报，内心暗暗祈祷，始终扫兴地入睡。
就在她即将放弃的时候，早上起来一拉开窗帘往外看，地上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大概还没下多久，清晰可以看见水泥地的痕迹。
此时不冲，还待何时。
余清音手忙脚乱地穿好外套，踩着棉拖鞋就往外跑，像个二愣子一样在雪地里转圈。
那就是不喜欢的意思，岳阳在笔记本写下这项，笔尖在之前打听到的蓝色和绣球花这两者中间移动。
铁架子床摇来晃去，他踩着楼梯的声音格外明显。
现在算是春运，托运的队伍大排长龙，掐着点到肯定得误机。
出哪里去？余景洪都没想起来是谁的声音，打个哈欠随便应和着，意识还徜徉在梦乡。
她当时特别兴奋和着急想回家，毕竟是第一次住宿，现在只有后悔的份。
余清音生出一丝羡慕，拎着自己的行李箱出发。
走到食堂门口，她正好给堂哥打个电话。
昨天刚考完期末考最后一科，大家连日来欠缺的睡眠都需要马不停蹄地要补上。
睡眠较浅的张颖华眼睛都没睁开，翻个身：“再给我五分钟。”
张颖华自己也知道，叹口气：“早知道我买下午的。”
她洗漱后换衣服，把柜子锁好，钥匙丢进书包里，拉着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我走啦，开学见！”
她光自己看不够，还拍照片和视频在有限的朋友圈子里分享。
哦，睁开。
余清音；【兴奋上头，没感觉】
世上哪有那么多早知道，余清音不再催她，转而晃着柳若馨的床铺叫醒她。
余清音掐着点，五分钟后过去摇她：“你十一点的飞机，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现在整个人半点精气神都没有，含含糊糊：“我起不来，我改签。”
有钱就是有底气，余清音不替别人心疼。
余清音看一眼手表，不得不提醒：“该起床去机场了。”
看她的样子，是真打算改签了，人家还坐的是商务舱。
精神上清醒，意志还在和被窝作斗争的柳若馨探出头：“拜拜，你慢点啊～”
谁不是日积月累攒下来的，余清音笑笑没说话。
余清音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给你五分钟，马上出门！”
岳阳试探性：【那要是去东北，不得开心到爆炸？】
得亏宿舍就剩他，不然就这番动静够人骂的。
柳若馨平常功课上随便，考试前天天熬夜复习。
时间尚早，大家都还在床上，只有个早起的打工人岳阳回复：【会冷吗？】
两辈子加起来，这还是畏寒的她第一次见识下雪的场面。
这得是多高兴，明明她十一月里就得穿秋裤。
总算掀开被子的张颖华道：“清音，你的生活妙招真多。”
余清音前生去过一次，还是专门挑的大夏天。
兄妹俩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余清音哪还能不知道：“余景洪！给我睁开眼！”
进出的动作都很轻，还在床上的两个舍友没听见动静，仍旧睡得安稳。
手机响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过会才感觉有哪里不对，伸出手在枕头底下摸索着。
她先把刚买的塑料膜盖在床上，每个角落用床板压住，确保灰尘不会钻进去，心满意足地拍拍手，再下床对着桌子如法炮制。
今生报首都的大学，已经是她对北方的最大妥协，明知没人看得见都像拨浪鼓似的摇头：【我只会变成冰雕的】
他心里嘀咕着，还是拨冗看一眼时间，立刻从床上坐起来。
余景洪像是被操控的人偶，慢吞吞地掀开眼气，心想眼前一片漆黑，明明天都还没亮，催什么催。
余景洪早两天考完试，生活作息已经彻底进入假期。
他有个小小的计划在慢慢成型，余清音全然不知。
她只在楼下转圈半圈，就觉得头发被融化的雪打湿，很有危机感地想这样大概率会生病，抱紧自己往宿舍走。
余清音知道这是醒了，吃完早饭再打一遍：“到哪了？”
余景洪起得晚，动作快：“刚要上地铁。”
说完惨叫一声，叫人吓一大跳。
余清音愣在原地，重复着问“怎么了”，好半天那边才有人答应：“摔了一跤。”
雪天路滑，余景洪站起来一摸，自己裤腿都是湿的。
他心想幸亏不是屁股，确定手机没问题后继续朝前。
余清音松口气：“你慢点，不着急。”
她心中隐隐不安，等两个人在地铁上碰头，她还得仔细打量着人。
余景洪用脚卡着两个想乱跑的行李箱：“真没事。”
说话就说话，脏手还得在堂妹头上薅一下。
余清音都瞅见他掌心没擦干净的灰，要不是在地铁上早就跳起来。
她压着嗓子吼：“我昨天洗的头发！”
余景洪被骂不是三两天的事情，浑不在意，玩着手机忽然抬头：“你说下回咱们也坐火车怎么样？”
坐去哪里？余清音攥着拳头：“回家要二十几个小时呢！”
后来超过四个小时的动车她都顶不住，更别提绿皮火车了。
余景洪遗憾地摇摇头，给她看屏幕：“我看老徐他们还挺有意思的。”
徐凯岩就是跟同学一起坐的火车，余清音从没对焦的合照里认出人：“奇怪，致远老家在甘肃，不是一个方向啊。”
怎么算，这俩人都没办法在一个车厢才对。
余景洪知道这个名字，但他哪里见过徐凯岩的舍友。
他把照片里的男生放大看，居然从模糊不清里看出两分清秀来，那颗名为全世界对我妹都有意图的雷达发动，问：“你们很熟？”
余清音：“前几天一起吃过烤全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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