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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绫然尝试重新踩下油门，但车子纹丝不动，反复两三次后，仍然没反应。
之前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她不由纳闷，埋着头左看右看，一时不知该怎么办。
这辆车还是读大学时小姑送的，到现在也就六七年时间，她平时用来通勤，车况一直都很好，也很爱惜。
幸好不是停在道路正中间。许绫然索性熄火重启，重复几次无果后，便从扶手的储物盒里掏出手机。
她打给许姣，向她要了个拖车号码，对方直接将自己经常光顾的汽车维修厂电话发来。
许姣：「你在哪，我去接你。」
想到明天是周末，没什么事，许绫然便回：「不用，我直接打车。」
许姣一整天都待在店里，没出门，不知道外面正下着暴雨，便放心地应了，回了个“ok”表情包。
修理厂位置离这里大概十公里，又下着雨，拖车师傅说可能需要半个多小时才能到。
等待的时间，许绫然刷了会手机，大数据像无时无刻不在监控她似的，立马推送了关于汽车故障的词条。
状况跟自己很相似，都是突然间降速慢慢停下，踩油门没反应。
她不禁点进去，多看了两眼。
内容说这种情况大概率是变速箱漏油或者油路堵塞造成的。
雨幕环绕四周，噼里啪啦的雨点击打车身的声响隔着道玻璃沉闷聒噪，内壁逐渐蒙上一层湿漉漉的雾。
许绫然收回视线，侧过身子从储物夹层里翻出雨伞，利落撕开雨伞魔术贴。
迟疑一瞬，推开车门的霎那，倾斜的暴雨毫无保留侵袭而来，激得浑身一哆嗦，衣服头发瞬间湿了大半。
坐在车里，许绫然显然没想到雨势那么大，但淋都淋了，她只好硬着头皮撑开伞，迈出腿下车。
刚站稳，还未来得及关上车门，从后面射来一束强光，瞬间照亮了周围环境。
这么宽的路，难不成挡到其他车了？
她下意识回头望去，两三米距离，明亮车灯下，那张熟悉的连号车牌闯入视线。
许绫然愣了愣，将车门“嘭”地关上，站在原地没动。
吴叔站在斜后方，替顾聿衡撑着伞，俩人并肩走来。
雨水被劲风裹挟，斜打在裤腿上，深蓝色的西装裤腿很快洇暗。
“顾总。”她喃喃喊了声。
顾聿衡看看车，再转向她的眼：“车坏了？”
“嗯。”
顾聿衡：“叫拖车了吗？”
许绫然点点头：“叫了，我想下来看看，是不是车底下在漏油。”
“雨下那么大，能看清什么？”
“......”
顾聿衡平静如水的目光从她吊着水滴的发尖，紧密贴合肌肤的衣摆，最后落到湿透的裤腿上。
今天许绫然穿的浅色系裤子，膝盖以下颜色深了好几个度，站在风雨中，骨骼消瘦，好似下一秒会被吹倒。
“过来，先上我车。”
“啊？”
吴叔附和道：“是啊，外面下这么大雨，上车再说。”
许绫然面露踌躇，刚想解释叫的拖车应该快到了，顾聿衡低沉磁性的嗓音再度传来。
“你身上湿了，会着凉，我车上有干毛巾和衣服，将就一下。”
吴叔回到驾驶座，俩人各撑一把伞来到后备箱。
后备箱里放着出差备用的行李箱，里面有毛巾和衣服，都是新的。
收了伞，俩人挤在不大不小的空地上，尽管有遮挡，但腰部以下还是持续在淋雨。
顾聿衡拿出一条毛巾和一件外套，撑开伞，示意她上车。
许绫然没再矫情推脱，走在前面，拉开后排车门坐进去。
“顾总，我叫的拖车，估计还有十分钟到。”车门关上，她忍不住道。
顾聿衡颔首：“我陪你等。”
这种情形，这四个字的暧昧味道稍浓，她登时哑然，心跳不自觉加快。
余光瞥了眼前方坐着的司机，后者脸别向窗外，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她轻咳一声，就这么杵着也尴尬，便伸手，想接过顾聿衡手里的毛巾。
黑暗中，男人黑曜石般的瞳孔静静注视着她，毛巾攥在手心，没有递出去的意思。
某种可能性在心底呼之欲出。
许绫然耳根烧得厉害，幸好车厢没开灯，不会暴露她此刻无措紧张的神情。
顾聿衡抬手，向她发额处靠，短短两三秒钟，无形间被拉长数倍，然后，停留在半空。
空气凝结半晌。
他垂了下眸，将毛巾递给她。
“擦擦吧。”
许绫然抿唇，接过毛巾便胡乱擦拭脖颈和发尾，不敢抬头，怕撞上他的眼睛。
其实她想说，你身上也湿了。
上车的时候，因为她走在前面，他便将伞几乎全部朝她倾斜，自己大半边身子则暴露在雨中。
现在看来，没比她好多少。
“许绫然，”他唤她一声，似乎想起什么：“你叫的哪家汽修厂？”
那家汽修厂很出名，名字也好记，她答道：“北境。”
没想到这么巧，顾聿衡应了声：“这家汽修厂我有股份。”
汽修厂是陆渊开的，当时俩人还在读大学，陆渊便找他拉投资，发展到现在，已经在国内开了十几家连锁了。
许绫然想不到顾聿衡出国这么多年，国内随便一家汽修厂还有股份，不禁感叹资本家就是资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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