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绫然没有在公司吃晚饭的习惯，折腾到现在已经十点半，确实饿了。
生理使然，她点了点头。
“等等顾总，我找件外套穿。”她以为是要去外面吃饭，想着还在刮风下雨，怕着凉。
在衣柜里晃了一眼，没看见外套。
而她穿着进来的西装外套还有点湿，正晾在衣架上。
“不去外面，就在这儿吃。”顾聿衡察觉出她心里所想，侧过身：“我那里有衣服，走吧。”
许绫然迟疑一瞬才应声，拿起桌上的手机跟上去。
俩人进入电梯，直达顶层。
这层楼不对外开放，电梯出口放置的公告架，写着闲人免进。
推开门，入眼便是一整面落地窗，米色窗幔敞开，能看见大楼背后，波光粼粼的泳池。
整体简约北欧风，静谧幽深。
顾聿衡找了件外套递给她，没猜错的话，这是他身上穿的。
“已经烘干了，你先穿着。”
许绫然微红了脸，伸手接过。
披上的一瞬，她被一股若有似无的木质雪松味萦绕，伴随着淡淡的烟草气息，陌生而清洌。
顾聿衡走到中岛旁，垂眸将衣袖挽至臂弯，解释道：“只有这个房间有厨房，我订了些海鲜和牛肉，还想吃什么？我叫人送来。”
“不用，这些就可以。”许绫然眨了眨眼，不确定道：“...你做吗？要不我来。”
不怪她这么问，毕竟顾聿衡长着张不会下厨的模样，他通身矜贵高冷的气质，实在想象不出弯着腰洗菜掌勺的场景。
闻言，顾聿衡并未吱声，而是慢条斯理地解开表带，跟手机一并放在中岛台上，转身走向厨房。
顺着他的身影望去，许绫然看见半开放式的厨房料理台上，放着两个白色购物袋。
“跟家里厨师学过一点，勉强能吃，这些食材做起来也比较简单。”
他边说边将食材拿出来，鼓起的真空袋里装着活虾，他轻轻一扣捅破，全部倒进盥洗池里，又拿出牛排和其余的蔬菜意面放在案板上。
西餐不在许绫然擅长范围内，她换了个姿势，静静站在一旁观看。
顾聿衡操作起来挺熟练的，虽然违和，但干净利落，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正当她以为他要开始做饭时，顾聿衡又从袋子里拿出水果，洗干净装盘。
“你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我很快就好。”他把水果放在茶几上。
许绫然嗯声。
吃了点水果，十分钟过后，锅里的肉香慢慢飘过来。
感觉到肚子开始嘀嘀咕咕，水果也吃不下去了，她索性起身去厨房，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顾聿衡抬眸看了她一眼：“端出去吧，马上好了。”
她说了声“好”，随后又四处环视一圈，想洗两个盘子，放在他手边，待会儿好直接装盘。
察觉到许绫然的意图，顾聿衡不动声色拒绝：“盘子在消毒柜里，已经洗好了，你想喝什么？”
许绫然：“你喝什么？”
他想了想，“温水。”
“那我也喝温水吧。”
简单的牛排意面上桌，多了几颗新鲜的红绿蔬菜点缀，看着赏心悦目，味蕾大开。
吃饭的时候，顾聿衡率先打破沉默：“合胃口吗？”
许绫然：“很好吃，看来在手机上学做饭还是比不过线下大厨亲自教学。”
她头一回在他面前开这样轻松的玩笑，顾聿衡怔忪半秒，很快恢复如常。
“你经常在手机上学做饭？”
“没有经常，就是要用到的时候会翻出来看看，平时不看。”
“你会在家自己做饭？”
“没，我都是点外卖。”
那她做饭是做给谁吃，顾聿衡没继续追问。
“我记得你小时候不吃胡萝卜和花菜。”他微扬的嘴角在刻意绷直，但谁都没发现，包括他自己。
许绫然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这都还记得。
她叉起一块西兰花，慢慢咬进嘴里：“我现在也不喜欢吃。”
他想说不喜欢吃就不吃了，又作罢，放下刀叉，仰头喝了一口水。
“那个，顾总，我想问问，公司跟杰克合作项目的事。”
本来下午就想问他的。
顾聿衡：“你想调过去？”
他问得这样直白敏锐，许绫然以为他觉得自己要利用跟他的这层关系走后门，连忙摆手。
“还没想好，我就问问。”
“通知上说的很明白，竞聘流程有笔试跟面试两轮，都通过了的话，管理层以外的人员交于陈总决策。”他嗓音低沉：“如果真想尝试，现在就可以开始准备了，到时候竞聘的员工会统一进行答辩演讲。”
工作上，他向来一视同仁。
估计也看出来许绫然只是一时兴起，多的顾聿衡没说，只是让她考虑清楚再提交材料。
吃完饭，顾聿衡没让她收拾。
从头到尾，许绫然只提供了一张嘴，想帮忙却总被他打断。
隔着大半客厅，顾聿衡俯身忙碌的身影再次打破她对他的看法，不仅亲自下厨，饭后还亲自洗碗。
房间里始终只有他们两人。
电视机放着某综艺节目，声音不大不小，充当着背景音乐。
“明天开始，别再送花了。”准备离开前，许绫然忽然道：“我家里都快成花店了。”
顾聿衡：“枯掉的没丢？”
“丢了，但还是很多。”
他沉默不答，揣上手机和表，俩人一前一后出房间。
“收了你那么多天的花，我总得表示一下是不是，顾总，你哪天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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