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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肃木着脸打发了大堂内的人,只留下他和侍卫在。梁慕华离开前的眼神惴惴不安,但闫肃并没有心思搭理他。
待大堂内无人后,闫肃才露出些许疲态,道:“王爷,邱敏虽然找到,可是这刘家……”
侍卫目光灼灼,似有寒芒,“不必担心。”
他的声音似乎带着铁锈,含着煞意,滚过刀刃的敞亮,“邱敏不是个傻子。”
闫肃微愣,随即皱眉,“他是故意的。”
闫肃不是傻瓜,他早已在刘向河来前就把事情捋得差不多了。
谢仪风度翩翩,有理有据,进退得宜都让闫肃颇为感叹,且看后续刘向河面上镇定眼中发虚的模样,事情已经有了定论,其余的不过是想看看谢仪这人究竟如何处置。
此子能勘破关键,确有侥幸,可后续的手腕也让闫肃暗自赞叹,这才是他心中榜首的模样。
然事情突发,来之又急,一时之间闫肃没看到最为要紧的人物——邱敏。
此次厉王前来,与邱敏的失踪不无关系。
“王爷的意思,邱敏从最开始被刘家发现,就是他自己下的一步棋。”
闫肃慢吞吞地说道,似有猜测。
厉王道,“他那性子狠辣,哪里有被人软禁屈服的道理,我看是从一开始就怀着打算,这科举的风波,大半是他在其中搅和。”
闫肃面带薄怒,“有千万种法子,邱敏偏生剑走偏锋!王爷,邱敏此人虽然机敏,可手段偏门,不是好事。”
宿州科举是闫肃所掌控,要是谢仪是那等甘愿憋屈容忍之人,岂不是平白误了一个好苗子?!
厉王摩挲着权当佩剑的剑柄,道:“我知道。”
只此一句,厉王也没再多言,招手让闫肃去把邱敏唤来。
……
红榜一撕一贴,又是一场热议。
宿州原本就沉浸在放榜的海洋中,官府来了这么一手,更是激起千层浪,有好事者更是早早去堵了刘家的门,希冀瞧瞧刘家人的脸色如何。
谢仪得了官府的登门歉意,又确认了名额,便打算随着刘太远等人返回泉渊书院。
倒是张元渠要留在宿州应酬,得知两位同窗要走,脸色便耷拉下来,只是在刘太远面前他也不敢说话,讪讪送着他们离开。
谢仪回到虹县后,收拾了落灰的屋子,把书箱搁置好,又突然沉默。
赵筠……
谢仪在赵筠身边待的时间不算长,可深知他不是个无的放矢的性格,千里迢迢从边关赶赴宿州,要说这其中没有缘由,她是半点都不信。
在官府她虽未表现出来,但邱敏的名头她是听说过的,这人曾是厉王赵筠座下的谋主,不知因何故离开,未曾料到竟是在宿州出现。
宿州……谢仪敲着桌面,这小小的宿州,还能藏着什么隐秘,竟是惹来这些波动?
回过神后,谢仪又是摇头,她早已完成任务,虽敬仰厉王,倒也再无其他干系了,想这多也无益。
系统虽然不靠谱,至少这伪装还算是可行,在军营中待了这么久,也没谁能看出真相。
谢仪仍是敬佩花木兰,有过经历,才能知道,能隐瞒身份在军队中那么些年,该是多么艰难。
系统不合时宜开腔,【温馨提示:下一个任务与赵筠有关。】
谢仪刚起身,系统这话让她微顿,“你可以闭嘴。”
系统顺势滚了。
谢仪琢磨了半晌,还没琢磨出味道来,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她往外走,却是想着刚才系统的话。
要是下一个任务也和赵筠有关的话,谢仪就不能把这一次宿州的“偶遇”无视了,她深知厉王的敏锐,要是其中有任何差错,那可了不得。
谢仪在门口站定,轻声道,“门外是谁?”
话虽如此,她摸着门栓正打算打开,门外却是一片寂静。
谢仪停住动,在战场历练出来的敏锐让她悄然往后退了几步,顺手抄起了门边的木棍。
那敲门声还在继续,门外的人也没有回应。
谢仪又往后退了几步,视线在墙和门打转了两下,刚想做点什么,就听到门外一阵混乱,不到片刻,刘若然的声音响起来,“子远?”
谢仪按了按额间,把木棍背到身后打开了,书生打扮的刘若然站在门口,身后的家丁扭着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打扮的人,“师傅让你来的?”
刘若然拧着眉,“夫子的确嘱咐了我,你是早就知道了?”
谢仪把木棍收起来,淡淡摇头,“我且不能预言,哪里能知道?”
然她的确是隐约知道刘家是不会善罢甘休,这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手段。
虽因着邱敏牵扯出的事情不少,但刘家背后的确有着依靠,除非厉王是真的打算动手,不然刘家也只是折损了部分生意和刘向河罢了。
只是刘向河是独子,就看刘中元能不能甘心了。
刘若然对谢仪如此平淡的态度很是不满,但是谢仪安抚了他几句,他也没再言道,只是说起了别的,“家中寄了书信,若是明年省试能有名头,便要完婚。”
谢仪挑眉,“婚约一事,子美定也不知,怕是日后要找你算账。”
刘若然和张元渠关系更好些,但这事也该是不知的。
刘若然面露尴尬,“我也只比你早知了半日。”
谢仪念及媒妁之言,也没再调侃,收拾完东西便跟着刘若然出去,张太远早就定好了酒席。
登高楼。
张太远倒是比他们两人还要早到,惊得两人连连拱手歉意,张太远笑道,“哎,弄这些虚礼甚,还不赶紧坐下?”
他一瞪眼,两人只能住口。
谢仪和刘若然一左一右在张太远手边坐下,且听着张太远说道,“子远,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之前的事不全是坏事,莫要放在心上。”
谢仪拱手,“师傅言之有理。”
张太远颔首,他知谢仪定不会多想,但这该说的还是需要说。
席间言谈,刘若然提及了厉王,“朝中胶着不下,不知摄政王是何态度?”
张太远捋着胡子,慢悠悠哼道,“朝中由一介妇人把控,已是不幸。若是太后当真有吕后武皇之势,倒也可行。可惜她需借着刘家,又态度暧昧!哪怕重臣有意匡扶幼帝,可若是刘太后依旧如此,怕是难行。”
张太远这张嘴向来不说虚言,也没给刘太后留着遮掩,丝毫不惧他这话流传出去,该给自身招惹多大的祸端。
刘若然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犹豫了片刻又沉默下来,看着像是有不同见解,但是又摇摆不定,不甚清晰。
张太远看向谢仪,示意道,“子远,此事你如何看?”
谢仪思忖,但也没思考多久,“摄政王不允。”
她向来甚少说这么斩钉截铁的话语,一时之间,连沉思的刘若然都看向她。
不过谢仪此时想起的是另外一件事。
半年前,契丹叩关,轻而易举入了雁门,随即挥师南下,一路上烧杀掳掠,强取大昭百姓民粮为援,直入十数天,这消息才递到老圣人案前。
此时老圣人尚在。
而恰好,赵筠部署正在契丹必经之路上练兵,随即挡住了契丹南下的步伐。
老圣人自然震怒,且不说契丹叩关的速度,光是这消息层层传递,便极为落后。彼时朝内又有人提出了议和的说法,种种消息纷杂,落在厉王军中,就只余下几个文人墨客的寥寥数语。
厉王追堵契丹军队直长江中下,而后又有接到消息的大将陆元肆赶至。
前有赵筠,后有陆元肆,契丹几经突围,皆不能成。
当时相持不下,谢仪因替代任务出现在军营中,那身份是赵筠的谋士,自然也看了许多事宜,然其中最为要紧的,是谢仪真切体会过士兵的壮烈,赵筠为将领的霸气,以及那拳拳爱国之心。
而后谢仪曾献策,赵筠又采纳而中,契丹大败,俘虏数万人。
距离那场大胜不过三月,此后契丹又曾试图叩关,气势嚣张,只不过被边关大将镇压,厉王也赶赴雁门,而就在这般关键时刻,谢仪不信赵筠会把战果拱手让之。
和谈可以,但是须得让契丹真正彻骨疼痛之后!
张太远沉吟些许,点了点头,“摄政王确是这般人。”
刘若然抿唇,“只摄政王虽有兵权,可毕竟在外,若是朝廷真的下令,怕是不得不从。”
张太远摇头,沾了白水在桌面写下“兵权”二字,“兵是兵,权是权,可恰恰因他有兵,所以有权。朝中无人敢在这个时候彻底得罪摄政王。这次是否议和,必定等到他回京再言。”
“容若,家中事宜确实难言,不过本心才是关键。”
张太有意有所指地指点了刘若然一声,这才撇开这个话题,彻底不言。
宴席散后,谢仪慢悠悠回家,思及刚才宴上刘若然的模样,怕是她那位师傅早就琢磨透了刘若然的家世。
刘若然性格沉稳,今日诸多失言,瞧着像是有心事一般。
谢仪袖手,踱步往前,眉间淡淡书卷气息,月下青衫,一派风流。
若不是……与刘太后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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