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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没有你这种喝法。”杨桂芬赶忙伸手拦住了。“大过年的，一会晚上守夜还要打麻将呢，”用手使劲的拽了拽老二媳妇的胳膊眼神带警告的看着她，“要是喝多了，你不怕这几个把你兜里那点钱都赢去。”
“大嫂，你不用拦着我。我喝不多的。”老二媳妇说话时嘴里已经有点含糊不清了。“我不是要灌老五媳妇酒，你不用这么紧张的护着。”抢过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一仰头喝了下去。
“爹，娘”老大方志坤这时拿着酒杯站了起来，“老爷子老太太可都在这呢，有什么事你们夫妻俩回头关上门自己折腾去。大过年的别自找没趣。”杨桂芬压低声音厉声呵斥着。
“儿子今天就代表各位弟弟，弟媳妇们给二老拜年了，祝愿爹娘长命百岁，幸福安康。”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听见大哥说了这话，老方家这些兄弟们也都纷纷站了起来，紧接着儿媳妇这一桌和孙子辈的那一桌全都站了起来。
老爷子老太太看着这满屋的儿孙，脸上都是笑，“都好，都好。都坐下吃饭吧。”
“老五媳妇，四嫂也敬你一杯。”莫欣雁刚坐下，老四媳妇就端了酒杯从座位上走过来，“今天过年咱们图个喜庆，别说能喝不能喝的话。这一屋子都是你亲哥哥亲嫂子，今儿啊，就是要不醉不归。”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莫欣雁见状笑了笑，也站了起来。“四嫂子说的哪里话，四嫂子敬我酒我要是不喝那就太不给四个四嫂面子了。”说完也把手里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
老四媳妇和老三媳妇对望了一眼，“好！今天五弟妹够意思。”
“好了好了，难得今天做的一桌子好菜，快吃菜，吃菜！”每年的过年，这几个弟媳妇之间都是要在酒上较较劲的。那年老五媳妇新嫁过来，不太知道几个嫂子的酒量，跟着喝了一小杯就醉的不省人事。第二年就是任凭那几个说破嘴皮子也是一口酒也不喝，那几个闹僵起来，年也过的很不愉快。今年老五媳妇像转了性子，不那么倔强了不说，酒量也见长。杨桂芬却也不想往年的事情再发生，赶紧转移话题。
“听说隔壁老王大娘最近急着给她家那姑娘相亲呢。都相看了七八个了，老王家那个姑娘一个都没相中。”
“要我说啊，就是凭着自己长得好看点，眼睛鼻孔就都要上天了。”老二媳妇一直认为自己这一辈子亏就亏在长得不好看上了。如果长得好看些，丈夫也不能一点小事就打自己。
“那可不是，要是我再年轻几岁，也像老王家那姑娘的年纪，那个家庭，我也要好好挑一挑的。”老三媳妇夹了一颗花生塞到嘴里。
“你个脸皮厚的，你再年轻十年也没有人家姑娘那条件。”老四媳妇打趣着。
“这姑娘也是心气太高了些，好像只比咱家老五小五岁。老五这孩子都满地跑了。姑娘家可不比男的，再蹉跎些日子，怕就成了老姑娘嫁不出去咯。”
老王家这姑娘人长得乖巧可爱，家里有些家底，上头两个哥哥，下面两个弟弟。两个哥哥也是正经当兵回来参加工作的，工作还都不错，只下头两个弟弟从小娇惯，疏于管教，不读书了就在周围一带混着。两家一个大胡同里住着。杨桂芬嫁过来的时候，王家的这个姑娘跟方小玉差不多大小，最是嘴甜可爱。越长大越是亭亭玉立，是方圆几里内公认的漂亮姑娘。小的时候总是往家里跑，好像就是最近几年才渐渐来的少了。有一年多没看见过她了。
“可不是，这女人啊，年轻的时候就是挑，挑长相啊，挑家世，挑工作，挑来挑去挑昏了眼，等到挑到年纪大了，又随便找个人家就嫁了。”
方小玉听着觉得挺有意思，何着爱八卦在哪个年代的都一样。转头看了一眼自己老妈，正在给自己倒酒。
见女儿歪着脖子看自己，莫欣雁笑了笑，用筷子点了点酒杯里的酒给方小玉尝了尝。方小玉小嘴吧唧了两下，突然就恍然大悟，这哪里是酒，白开水还差不多。刚才自己明明有闻到酒味的啊。方小玉就又凑近闻了闻酒杯。确实有酒味，不过好像只有酒杯边上有一些。再拿起莫欣雁旁边的酒瓶闻了闻。方小玉知道了，这是事先就被偷梁换柱过的。至于是谁换的，方小玉不用猜都知道了，一定是自己那个重启狂魔老爸。怪不得这边二娘三娘四娘轮番的敬酒，老爸那边都一直没有又动静。老妈又这么淡定。这两个人还真是狡猾。
方小玉看着莫欣雁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莫欣雁没想到女儿这么聪明，一把将她抱在怀里亲了亲。亲的有些痒，方小玉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要说啊，这王家的姑娘跟咱们家小五也算是青梅竹马。”老三媳妇幽幽说了一句。“我记得我嫁过来那会儿，这姑娘见天儿的就往咱们家跑，整天跟在老五后面五哥哥，五哥哥的叫。我瞧着真是一对玉人一样。”
方小玉感觉莫欣雁抱着自己的手紧了紧，又慢慢的松开了。像没听见老三媳妇的话一样点着方小玉的鼻子，“你这顿可要吃饱哦，要守夜到12点才能睡觉呢。”
“好。我要把自己喂成小猪猪。”方小玉感觉气氛变得诡异，她突然很想知道这个王家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跟自己老爸又是什么关系。为何连一向云淡风轻的的莫欣雁在听到三娘说的话后也会表现紧张。
这顿饭吃完的时候，窗外早已经黑透了。院子里的灯笼都高高的挂了起来。映衬的雪和天空一片温馨的红。晚上八点是接祖先回家过年的时候。家族里的男人们除了老爷子都要出门迎接老祖宗。媳妇和女孩子是不能去接祖宗的，因此方小玉这会儿被莫欣雁抱着在窗前看热闹。
院子里摆着一张供桌，男人们穿戴整齐，方志坤作为长子上前在供桌上点上一炷香。嘴里念叨着什么。
“你大伯伯在恭请祖先。”莫欣雁给方小玉解释着。
方小玉看到大伯伯念叨完之后，先跪拜了下去。其他儿孙们也跪了下去。三拜九叩之后所有人起身。一起高喊，“老祖宗回来咯，老祖宗回来咯。”然后又在方志坤的带领下进了正屋。
正屋的墙上此时已经挂上了族谱一样的东西。方小玉找了一会儿就看到了方志军和莫欣雁的名字，他们下面留有空位，自己的名字并不在上面。再看旁边四伯家，那个比自己小一岁的方伟的名字已经赫然在列。他家方小雨的名字也没有在上面。怪不得老太太对莫欣雁会有这么大的怨气。这个时候还是讲究传宗接代的，如果莫欣雁不能生一个男孩出来，那么在这张家谱上，方志军下面这里就会一直是空的，在某种意义上讲，就是绝户了。
男人们在族谱前跪成一排。老爷子上前再烧一炷香。口中念叨，“儿孙们请祖宗回来一起过大年。”男人们再次三跪九拜之后起身，这个请祖宗的礼就算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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