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平复了情绪的方小玉擦了擦眼泪准备回屋，却听到身后有人叫她。
“这不就是我那五舅家的丫头么？”
方小玉定睛一看，是二姑姑家的古明远。自从小时候发生过一次不愉快以后，每逢过年过节时候回老方家方小玉都故意躲着这个人。不仅仅是因为古明远跟顾明远名字只差一个字，还因为这个古明远总给方小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那双病恹恹的眼睛，似乎可以穿透她一样，让她觉得很不舒服。没打算理他，自顾自的往回走。
“呦嘿，这才多久没见，脾气见长了喂。”古明远虽有胎带来的体弱，但并没有影响身高。十六七岁的年纪，已经长了快一米八，身上没有多少肉皮肤惨白，阳光下轻轻扯着嘴角戏谑的一笑却有一股阴森之感。
“你知道我是学过功夫的。想要撂倒你轻而易举。最好别惹我。”方小玉看着他嘴角那个笑觉得很不舒服。上一世的顾明远也喜欢这么笑，只是那时她还是喜欢他恋着他的小女孩，只觉得那个笑很迷人，后来才知道，他只有内心充满厌恶的时候才会这么笑。
“干嘛这么激动。”古明远对方小玉的威胁不为所动，居高临下把方小玉整个罩在自己的阴影里。“我不过是关心你一下。是吧，表妹。”说着就要用手去摸方小玉的脸。
方小玉一个激灵，感觉手背上都鸡皮疙瘩，退后两步离开那个阴影，左右看了下没有人抬腿就在古明远的腿上踢了一脚，就听咔嚓一声，古明远应声倒地。
“我想我们都清楚彼此是什么样的人，告诉过你，离我远点。”方小玉看着地上的古明远，知道他身体弱，可这一脚踢出去竟然没有丝毫的愧疚反而有些痛快的感觉。
“哦？是么？你看清我了？”古明远看了看方小玉，视线又往自己的胯下看去，“恐怕还没有吧，要不要再看清一点？”
方小玉一阵恶心。刚才有那么一刻她曾经疑惑，觉得眼前这个人不会是顾明远穿过来的吧？跟自己一样只是改了姓而已，那相似的笑，相似的语气让她有些恍惚。不过她现在可以确认了，这货绝对不是顾明远。顾明远纵然负心，却是受过好的教育的，是个高傲的人，他惯于标榜自己的人格魅力，绝对不会做出如此下做的眼神和动作。
“哦？表哥是说我刚才那一脚力度还不够么？”方小玉瞪着地上的人作势又抬起脚。
“不错，很不错。要是一般的小丫头，老早就羞的跑了。”古明远用手揉了揉腿，想要站起身，却疼的一呲牙，“有趣，有趣，下脚也够狠。就是不知道我那便宜姥姥要是知道我被她最讨厌的孙女给揍了会是什么反应。真的好想见识一下，你说有趣不有趣？”
方小玉印象中古明远只是有些阴阴的惯好在背地里观察人，是个危险的存在，没想到几年不见，他性格竟越发的古怪了。扯了扯很平整的衣服，作势拍了拍手里的灰，“嘴长在你的身上，悉听尊便吧。”推门就回了屋。没有看见身后古明远脸上渐渐收起的笑，露出狠戾眼神。
“小玉妹子你可回来了，刚才跑哪玩去了？”齐爱华见方小玉进屋赶紧上前拉过她的胳膊，“趁着小闺女睡觉，婶子们都在那，嫂子有好东西要给你。”说着也不等方小玉回应，拉着她就回了自己屋里。
几代人都在一个大院里住着，虽然是长房长孙，方勇和齐爱华的房间也并不大，在院子的角落。新婚不久，房间里还挂着刚结婚时候的喜字。房间虽小却被齐爱华收拾的温馨整洁。炉子里的火烧的正旺，方小玉一进门就觉得暖乎乎的。
“嫂子要给我什么？”方小玉脱了鞋上了炕，手伸到地下的炉子上取暖。
齐爱华轻轻一笑，从柜子里拿出一个保存的很好的小包裹。一层层拆开之后，露出一件华丽的旗袍。“给你的。”
“给我的？”方小玉拿起旗袍，只见裙摆位置绣着几朵栩栩如生的花。方小玉用手在刺绣上面摸索着，手下的触感跟整条旗袍和人的感觉一样，温润而不突兀。“几个姐姐都没有，单独给我的？”
“是我亲手绣的。早就想给你了。一直也没有机会。”齐爱华看方小玉眼睛放光的看着自己绣的花，“绣的不好，妹妹你别嫌弃。”
“怎么会？我喜欢还来不及。”
“要不穿上试一试？”齐爱华见方小玉喜欢，这件衣服她做了很久，很想看方小玉穿上的效果。
方小玉看着旗袍也有些跃跃欲试，知道房间里只有齐爱华和她两个人，便开心的点了点头。
“还以为你是小姑娘，没想到旗袍穿上也有大姑娘的样子了。”齐爱华看着穿上自己亲手做的旗袍的方小玉，眼里满是欣慰。自己的功夫没有白费。方小玉穿上更显气质。
方小玉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上一世怎么就没想过要穿这种旗袍呢，开心的摇着齐爱华的胳膊，“谢谢嫂子。”目光在这件旗袍上扫过。旗袍的款式是最基础的款式，可是这几朵花却绣出了水准，一般的花都难免落了俗套，可是这几朵在这里却成为了整件旗袍的点睛之笔。方小玉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再看向齐爱华，目光中便有了些崇敬之意。
这目光落到齐爱华眼里却让她有些不好意思。“你别多想，嫂子没别的意思。我这人没别的本事，只是谁对我好我都要回报。五婶婶在我最为难的时候搭了把手给我，我才有今天，你是五婶婶唯一的女儿，又和我和对脾气，这件旗袍虽然费了我不少的心血，却也配得上你。”
“我很喜欢。谢谢嫂子。”方小玉对刚才脑海里冒出来的那个想法越想越兴奋，没有留意齐爱华的话，这会突然有些后知后觉，“嗯？我母亲？”
“对。是五婶婶。”
“我母亲做了什么？”
齐爱华帮方小玉向耳后捋了捋头发，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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